白天睡了一下午,又才刚吃完晚饭,陈竽瑟根本就睡不着。夜已经深了,她躺在床上觉得闲得慌,就起床披着衣服点了油灯,开始做她的衣服,才刚拿起绣花针就听见敲门的声音。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奚大哥找她有什么事。    门被踢得咚咚作响,似乎很着急的样子,陈竽瑟顾不得穿整齐衣服就手持油灯过去开了门,原来是来给自己送暖炉来了,门一开风就灌进来了,她将衣服裹得更紧,站在门边看着奚浩倡说道:“奚大哥,你是来给我送暖炉的吗?”    奚浩倡见她堵在门前没有半点要让他进去的意思,两手端着暖炉看着她怒冲冲说道:“怎这么慢,还不让开,这炉子可不轻巧。”    被他这样一训,陈竽瑟差点就要请他进去了,可是想到这样于礼不合便站稳了说道:“奚大哥,这炉子让我自己拿进去吧!外面冷,您快回屋吧,小心冻着!”    奚浩倡皱了一下眉头,将手中的暖炉交给她,撇着嘴说道:“好心好意送来炉子,一个谢字也没有。”    “奚大哥,我……”    “不用说了,爷不稀得。”,奚浩倡傲娇说完转身就离开了。陈竽瑟手捧着暖炉,看着他离开忙喊道:“多谢奚大哥了!”,然后才关上门。    奚浩倡回了屋后,提起红泥小火炉上煨着的黄酒,对着壶口就喝了起来,想起刚刚那小姑娘堵在门前不让他进去心里就来气,这是把他当成虎狼一样防着吗?亏他还想着天冷,怕小姑娘冻着,给她找了一个炉子生活取暖,竟然连门都没让他进去。    喝尽了那壶黄酒,他就往床上一躺,蹬掉两只鞋子,掀起被子蒙住头呼呼大睡。陈竽瑟那边得了暖炉后,身子确实暖和了点,她将手脚烤暖,吹了灯窝到被子里,闭上眼睛睡觉等待着新的一天到来。    第二天早上陈竽瑟醒的很早,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就去了厨房,烧了热水洗漱好后,就开始准备做早饭了。昨天买的菜还剩了些,她煎了两个荷包蛋,又割了一小块腊肉切成小小的一片,放进面汤里煮,等她煮好了面,奚浩倡也起来了,昨晚喝了点小酒,又闷在被子里,身上还残留着酒味,他洗了把热脸,站在院子里吹了会风才拿了碗盛面。    陈竽瑟吃的比较慢,奚浩倡吃了两大碗了她还没吃完她手中那个小碗里的面条。见他放下碗就要出去,陈竽瑟赶紧放下碗追上去说道:“奚大哥,你要出门吗?”    “怎么了?”,奚浩倡听见她问他扭过头疑惑地问道。    “那你中午还回来吃饭吗?”,陈竽瑟连忙回道。    “这么想我回家陪你?”,奚浩倡起了打趣的心思,转过身弯着腰贴近她的脸笑道,见小姑娘被他的话羞红了脸,又接着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回来陪你咯!”    其实陈竽瑟只是想让他买些菜回来,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住在这里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提这么多要求,听到他说会回来用饭,陈竽瑟也就大着胆子说出了她的想法,虽然他的话挺让人难为情的,但是正好让她有了措辞,“那奚大哥,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带些菜回家,厨房的菜没多少了,也只有油盐,你能顺便再买些其他调料吗?还有葱,姜,蒜什么的,如果不麻烦就都买点回来吧!”    “嗯~”,奚浩倡淡淡的回了句嗯就离开了,陈竽瑟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她回到桌前接着吃完那碗面。    事实上她的每个字奚浩倡都听到了,尤其是回家那两个字,一直就在他的耳边环绕,他走出了门,在大街上,脸上都带着笑意,路上的行人见到平时凶神恶煞的小霸王春风得意的模样,都避的远远的,心里奇怪他怎么大清早的就这么高兴,也不知道是谁家遭了殃。    在大街上逛着的时候,遇上了他的几个狐朋狗友,王富贵一干人等远远的就看见他们的老大乐呵呵的走在大街上,仿佛得了金子,他们朝他打招呼也没看见。    王富贵跑到奚浩倡跟前故意大声喊道:“大哥”,这一声叫醒了奚浩倡,他被王富贵这么一吓,回了神,一拳捶在王富贵肩上骂道:“你这混小子,是要吓死我吗?”    “大哥,你啥事这么开心啊!说来让兄弟们一起乐呵乐呵呗!”,王富贵一起头,李大眼和郭少聪也跟着起哄,“是啊大哥,有钱一起挣,有好事一起享嘛!”    “去去去,我有什么好事还能不跟兄弟几个讲嘛!都是家中的琐事,没什么好讲的。”,奚浩倡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们快有个嫂子了!”,考虑到纸包不住火,奚浩倡也不打算瞒他们,他们几个还是信得过的,而且有些事还需要他们帮忙呢!    “哟,哪家姑娘运气这么差被您这位大爷看上了?说出来让哥几个瞧瞧去。”,李大眼幸灾乐祸的笑道。    “去你的,怎么说话呢!”,奚浩倡被他们这样打趣忿忿的骂道。    郭少聪不像他们一样死不正经,他总是四个中想的最周全的人,听到奚浩倡有意结亲,他担心的提醒他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就咱们现在干的这事,可不好携妻带子啊!我那是没办法,早早地就结下了亲,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可要为人家着想啊,别耽误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    “是啊,你说我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啊!弄得个臭名远扬有苦说不出的,还要在刀口上过日子,苦啊!”王富贵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郭少聪的话说道,他都二十好几了,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这里的几个兄弟,都无父无母的,只有郭少聪娶了个娇娘子,有时候他老是在兄弟几个面前得瑟,让他心里也痒痒的想要娶媳妇了,但是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正经人家的姑娘看上他。    奚浩倡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他拍了拍郭少聪的肩膀回道:“我知道,可那是我打小就定下的娃娃亲。”    “娃娃亲,哟,奚爷你可藏得够深的啊!”,李大眼听见娃娃亲三个字打趣道,又一把抓着王富贵的肩膀酸溜溜的说道:“富贵,现在就剩咱两个老光棍了咯!”    这话真酸得不行,奚浩倡被他们的样子逗乐了,他心里也是想尝尝这温柔乡的滋味的,可是娶亲之事又太麻烦,而且以他现在在安阳镇的形象,定是会惹来许多麻烦,他一只手搭着李大眼的肩,另一只手搭着王富贵的肩,叹道:“现在肯定是没法娶她的了,只是她现在无家可归,只能留下了,等咱们这事结束了,再谈这事吧!”    “可咱们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说那袁”,不等他说完下半句话,奚浩倡就捂住了他的嘴,骂道:“这大街上呢!说话怎么这么不小心”    郭少聪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人经过,他们才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我家里多了个女人,许多事情都还请各位担待点!”,奚浩倡抱拳向他的这几位兄弟说道。    “诶!客气了,咱们可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就是,咱们谁跟谁啊,客气什么,嫂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嫂子归嫂子,你归你。”,奚浩倡拉着脸掐住李大眼的耳朵骂道。    王富贵见他这样在意李大眼的话,笑着揶揄道:“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护着她了,看来这位嫂子不简单哦。”    “别贫了,昨个大人还交代了我们一些事,不早了,赶紧去吧!”,郭少聪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们也不好再玩下去了,正事要紧。    四个人结成对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在走向了金钩赌坊,在安阳镇百姓眼里他们大清早的就进赌坊已经是常事了。    赌坊里的人不多,伙计见到四位熟客来了,忙不迭地迎了进来。奚浩倡赏了他几个钱的碎银子就往里面走去,果然像大人说的那样,那些人已经来了。    在赌坊呆了一上午后,王富贵善意的提醒奚浩倡:“大哥,快晌午了,这里有兄弟几个盯着,你快回去陪你家小娘子吧,别让她独守空房等急了。”    “嘴里没几句好话,你们小心跟着,我去去就回。”,奚浩倡心里虽过意不去抛下几个兄弟,但是更担心家里那位娇女子,今早出门前答应了她回去的。    李大眼真好刚在赌桌上挣了些银子,见他要离开,便扔了几锭银子给他,笑着道“赶明儿可记得请兄弟几个喝喜酒啊!”    兄弟情不在几个谢字上,奚浩倡揣着李大眼给他的银两出了赌坊,去买了陈竽瑟说的大葱、小葱、葱头、大蒜、生姜、醋、酱油、糖,花椒、茴香、甜面酱、桂皮、豆豉,然后又抓了一只母鸡,切了一块猪肉,买了几把小白菜,十几个胡萝卜,白萝卜,红薯,山药,回来的路上看见有小贩在叫卖橙子,又买了几个橙子,手中的东西满满当当的,他到了家门口腾不出手来只得用脚踹门,高声喊道,:“快开门,小爷我回来了。”    听这样粗暴的踹门声,就算他不说话也知道是谁了,陈竽瑟放下手中的针线,跑着去开了门,看着怀抱着一堆东西连脸都看不到的奚浩倡说道:“奚大哥,你回来了啊!要我帮忙拿吗?”,奚浩倡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没空理她,自个直接去了厨房卸下手中的各种菜和调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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