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雪瑛带着小黑回了山上。  她将草棚门口的位置腾了出来,然后用手拍拍那块地方:“哎,小黑,以后你的窝就在这里了。”  小黑只看了一眼,竟然自己在草棚外面趴了下来。    “爱睡睡,不睡拉倒。”郝雪瑛不管小黑了,自己去水库边上看自己养的鱼。  她蹲在岸边盯好久,才勉强看到一条小鱼游过。  这样其实挺无趣的,但郝雪瑛却在无聊中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快乐。  现在的她,象水里的鱼儿一样,是自由的。    不过她心里也有一丝茫然。  孙若刚忽然跑出去治眼睛,不知道结果究竟会不会有所改变。    郝雪瑛看完鱼,便在周围转悠了一圈,转悠完,又将草棚周围整理了下。  实在无事可做了,她便倚在草棚门口昏昏欲睡。  小黑就趴在她的脚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傍晚,郝风顺忽然过来了。  “姐,妈让我叫你回家。”  郝雪瑛中午睡了一觉,但还是感觉浑身疼痛不堪的。  她没什么精神的问:“妈叫我有啥事?”    “国闲大叔到咱家了,把若刚哥出去治眼睛的事儿告诉了咱爸咱妈,说是这段时间让你回家去住,这样大家都安心一些。”  孙若刚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  郝雪瑛表情有些为难:“我其实不想回家的,可是一个人睡在山上……,又挺害怕的。”    风顺蹲下,摸索着小黑的脑袋:“姐,打哪儿弄来的小狗,这么可爱。”  “还不是孙若刚,临走给我安排了这么一活儿。”郝雪瑛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轻轻甩到小黑身上,“我自己都懒得慌,还得侍候它吃喝。”    “你连建筑工地打小工的活儿都能做了,还怕这点儿?”风顺将小狗抱进怀里,越看越喜欢。  “姐,你要实在不爱回家,我回去跟妈说声,我来山上陪你吧。”他殷切的提议。  “你不嫌条件差?”郝雪瑛瞅瞅草棚里面,这条件跟家里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都能睡,我怕什么。”  郝风顺探头往里看了眼,“实在不行,我拿块草席睡在门口也行。”  马上进入六月了,天气暖和,睡在露天地也不至于冻坏。    “那行,你要愿意来。我睡床板,给你床褥子,你睡地上。”  草棚里面的地上都铺了草席子,再撂上床褥子,应该差不多。  郝风顺高兴极了,他放下小狗,喜滋滋的说道:“好嘞,我现在就回去跟咱爸咱妈说声,顺便拿点儿吃的上来。”  郝风顺兴致勃勃的下了山。    郝雪瑛回到草棚里,找出床褥子铺到地上,又用手摸了摸地面湿气重不重。  安顿好风顺睡觉的地方,郝雪瑛又去泉眼边接了一些水回来。  她忙进忙出的,小黑却一直窝在草棚门口那里,或蹲或趴的,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郝雪瑛的动向。    郝雪瑛心里就有些不大高兴:“哎,小黑,你太不拿我当主人了吧?主人做事,你应该摇着尾巴跟上才对。”她忍不住抱怨,“孙若刚就能瞎自以为是,这小黑哪里有点儿灵性?”    天色完全黑下来,说是要回来的风顺却还是没回来。  郝雪瑛面对着黑漆漆的夜色,忽然就有些害怕起来。  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住在这荒郊野外的。    她点上了灶子灯,放在草棚门口的马扎上。  心里想着,若是过会儿弟弟还不来的话,她就下山。  怎么着也不能一个人在山上提心吊胆的。    草棚子怕火,郝雪瑛为防万一,将灶子灯拿得远了些。  她拿灶子灯的时候,一直趴着的小黑抬起头看了看,然后又懒洋洋的趴下了。  郝雪瑛顿觉好笑:“真是一只懒狗。”    她双手抱膝,坐在草棚门口。  夜色很美,弯弯的月亮挂在空中,向天地间挥酒着淡淡的光亮。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郝雪瑛吓了一跳,抬眼往前方看了看,并没有人影。    她不由得偏头往草棚侧方看。  只见冯炫荣慢慢踢踏着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见到是他,郝雪瑛有些不高兴,她没好气的坐了回去:“你来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心疼你呗!”冯炫荣站到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听说瞎子走了,我来看看,你是不是一个人住在这儿。黑灯瞎火的,你肯定害怕,我来陪你做个伴。”  “你放心,找谁做伴也不会找你的。”郝雪瑛没好气的说道。    他才是她这辈子最应该防范的人物。  上一辈子的痛苦至今还历历在目,偶尔晚上睡觉时,她还会记起自己曾经受过的苦痛和伤害。  这一世,只要她不痴不傻,是绝对不会跟他搅和到一起的。    “你别不领情,我是真的担心你。”冯炫荣叹气,“你嫁给他,过成这样子,还去建筑工地出苦力。你这都是何苦?我当初就说过了,我会带你走,这辈子都会对你好。可你偏偏不听,非要闭着眼睛走这条道,现在知道苦了吧?”    “苦不苦的,我自己愿意,你就甭担心我了。”  冯炫荣人虽然渣,但上辈子刚结婚那会儿,他对郝雪瑛还是蛮不错的。  郝雪瑛相信,现在的冯炫荣没有撒谎,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我要回父母家里睡,你也赶紧回去吧。”郝雪瑛不想跟冯炫荣有过多的牵扯,她站起身,准备领着小黑回家。    谁知她一起身,肩膀就被冯炫荣给捏住了,他捏着她的肩膀略一使力,将她按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声音紧张而急迫:“瑛子,我太想你了。一想到你跟那个瞎子睡在一起,我天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答应我,离开那个瞎子好不好?”    他箍着郝雪瑛的身子不撒手,郝雪瑛使力推了几次都没推开。  她有些生气:“你要干什么?”  “我想抱你、亲你,每夜都搂着你。”冯炫荣一边说一边付诸行动。    他低头去捕捉郝雪瑛的嘴唇,后者拼命躲藏,没想到她的躲藏反而激发了冯炫荣的欲望。  他两只手开始胡乱的去扯郝雪瑛的衣服。  一边扯衣服一边拖着她往草棚里走。    他的目的显而易见。  郝雪瑛慌了。  冯炫荣别看平时干活不多,但他的体格摆在那里,拼力气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郝雪瑛有些急,“冯炫荣,你别这样,我是有夫之妇,你这样是不道德的,快停手。”  “我不管道德不道德,我只知道我爱你。”冯炫荣已经将她拉到了屋内,上衣也在他的使力下脱离了郝雪瑛的肩膀。    冯炫荣脚上踩到褥子,直接就摁着郝雪瑛躺下了。  刚铺上的褥子松软舒服,正好衬了冯炫荣的心思。    “你再这样,我要喊了!”郝雪瑛无力的挣扎着。  “你喊吧,荒山野岭的,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若是真有人来了,我会说是你主动勾引我来的,看到时候人们会信谁。”    躺下后,冯炫荣就方便行事了,他两腿压着郝雪瑛的下半身,腾出两只手摁住了郝雪瑛的胳膊。  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声音暗哑的说道:“瑛子,我来了!”  他慢慢俯身,准备采撷他垂涎已久的美味。    郝雪瑛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一边奋力的晃着脑袋一边喊:“滚,你这个畜生,赶紧给我滚!”    就在冯炫荣要吻上郝雪瑛的一刹那间,静默不动的黑子忽然快如闪电的冲了过来。  它扑上来就咬住了冯炫荣的胳膊。  冯炫荣疼得“嗷呜”叫了一声,使劲一甩胳膊,可小黑咬着他的胳膊愣是不撒口。    趁他走神的空儿,郝雪瑛奋力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冯炫荣甩了好几次才将小黑甩下。  他一看是条小狗,气得眼睛都红了。  借着灶子灯的灯光,他看到草棚角落里有把剪刀。    他起身过去捞起剪刀就刺向小黑。  小黑躲闪不及,小腹被刺了一刀。  冯炫荣不解恨,还欲冲上去再刺。    情急之下,郝雪瑛捞起一旁的炒锅就往他身上抡。  冯炫荣被她抡到地上。  郝雪瑛趁这忙乱的功夫,赶紧抱到小黑身边,抱起汩汩流血的小狗就往山下跑。    她跑得特别急,深一脚浅一脚的。  因为害怕,她只知道拼命的往前跑。  一不小心摔到了沟里,膝盖那里传来疼意。  她咬牙忍着,爬起来继续往山下狂奔。    她抱着小黑一直跑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袁大伯家门口,抬手拼命拍门。  她手上粘乎一片,她知道那是小黑的血。  她心里莫名的怕,嘴里下意识的念叨:“小黑,你千万别死,千万忍忍啊。”    门一打开,郝雪瑛便语无伦次的向袁大伯解释:“大伯,小黑,流血了,你快救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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