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为了让冯炫荣彻底的死心，郝雪瑛吻得特别用力，甚至伸出了舌尖去舔舐孙若刚的嘴唇，冯炫荣见状，气得咒骂了一句“狗男女”，态度忿忿的走了。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郝雪瑛赶紧撤回身子站好，她低声道：“不这样，他还得缠着我们。”　　　　孙若刚脸色涨得赤红，站在那里好半天答不出话。　　　　郝雪瑛没听到动静，奇怪的仰头，夜色越来越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红晕，迟疑的问道：“你，生气了？”　　　　孙若刚嗖的蹲下身子，自己摸索着将手伸到盆里，一边往自己身上撩水，一边声调不自然的说道：“没有。”　　　　郝雪瑛跟着蹲下：“我来帮你吧。”　　孙若刚却忽然端起脸盆转了个方向：“我自己能行。”　　郝雪瑛看他如此坚持，便直起身子：“那好，我帮你舀水。”　　　　孙若刚洗得特别快，手下动作嗖嗖的，不到五分钟，用掉三盆水，洗了个战斗澡。　　　　两人拿着东西往回走。　　　　习习的夜风吹着，带走了白日的喧嚣和灼热，两人并没有拉手，郝雪瑛手里拿着脏衣服和毛巾、肥皂盒之类的，孙若刚则端了一盆水，两人胳膊相触，一起往前走。　　　　郝雪瑛看着前方，轻声给孙若刚指路：“一直往前走，哎，你往右了，回来一点儿。”　　　　孙若刚就在她的指挥中四平八稳的朝前走着，两手端着的脸盆稳稳当当的，里面的水几乎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回到简陋的住处，郝雪瑛身体里的那种疲惫忽然涌上来，想到一会儿做饭的过程，她竟半丝也不想动了。　　　　这里没有电，只能用树枝或者木头生火。　　做饭之前，得先挖个坑，里面放上柴火，点燃了再放锅具。　　挺麻烦的。　　　　郝雪瑛把脸盆放在草棚的门口，抬手碰了下孙若刚的手背：“我进去躺一会儿再做饭，好不好？”　　　　孙若刚一下子便猜透了她的心思，他说：“我一点儿也不饿，你吃饭的话就做，不吃就不必了。”　　　　这一句话正合郝雪瑛心意，她现在宁愿饿着也不想动弹。　　“往你前方走两米就是床，我现在要去躺着，你自便吧。”　　郝雪瑛懒塌塌的扑到床上。　　　　人虽然累，但她却一点儿也不困。　　　　重生以来，生活的困苦不堪她都能够忍受，唯一无法容忍的便是无聊。重生之前，现代的生活是非常便利的，一部手机在手，既可以玩游戏又可以刷新闻、看电视剧，可现在呢，她和孙若刚没有任何的娱乐方式，除了干活就是睡觉、吃饭。　　　　草棚里没有点灯，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到，郝雪瑛躺了一会儿便有些害怕了。　　她侧耳听了听，并没听到孙若刚的动静，她忍不住出声：“孙若刚，你在哪里？”　　门口那里传来孙若刚低沉的声音：“我就在门口。”　　郝雪瑛的心放了下来。　　　　停了一会儿，她忽然兴奋的跳了起来：“我差点忘了，我还让小千帮忙买了几包饼干。”　　她在黑暗中伸着双手走到草棚的角落里，在一大堆东西里翻找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两包钙奶饼干。　　她递给门口的孙若刚一包，自己拿着一包，直接拆开了，捏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　　　　人饿极了吃到食物的感觉太爽了，郝雪瑛直接坐在门口的凉席上，她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饼干太好吃了。”　　　　孙若刚象棵松树一样，一直站在门口，郝雪瑛碰碰他的胳膊：“你怎么不吃？”　　他拿着饼干，顺势坐到了郝雪瑛旁边，窸窸窣窣拆开了，慢吞吞的吃起来。　　　　吃完饼干，郝雪瑛拿着水壶去泉眼边打了一壶水回来，倒了两杯，两人各拿一杯喝了点儿水。　　喝完水，两人并排挤坐在门口，无聊的望向远处。　　　　郝雪瑛的小腿传来微疼的感觉，她伸手猛的一拍，借着月光“呀”了声：“好大一只蚊子！”　　　　“这里，条件太差了，对不起。”孙若刚有些抱歉的说道。　　郝雪瑛将蚊子的尸体随手丢了，然后拍了拍手掌：“家里还有蚊子更何况是野外？我觉得蛮好的，你说咱俩算不算回归了大自然？”　　孙若刚没有吱声。　　　　郝雪瑛觉得无趣，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困了，要去睡觉。”　　起来后，她见孙若刚没动，想了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荒郊野外的，要不，一起睡？”　　她自己躺在里面没有安全感。　　　　孙若刚“嗯”了声站起来，两人一起走到床板前。　　孙若刚窸窸窣窣的脱衣服，“你睡里边，我睡外面。”　　这正合郝雪瑛的心意，她稍微犹豫了下，并没脱衣服，合衣躺到了里面。　　　　她刚躺好，孙若刚也躺了下来。　　郝雪瑛安静的等着。　　昨晚她有理由拒绝男人的求欢，今晚，好象就没有任何理由了。　　　　她正好懒得动，就想着待会儿孙若刚扑上来之后，让他帮着脱衣服好了。　　男女间的亲密运动正好可以打发打发这漫漫的长夜。　　　　七八十年代，家家户户的孩子之所以多，估计跟没有娱乐活动有关。人们吃饱了就躺在炕上，无事可做，可不就得做羞人的事情？羞人的事情做得多了，自然就能造出一个接一个的孩子。　　　　郝雪瑛想得长远，她不打算避孕，要是怀了就生下来。　　上辈子没当成妈妈，这辈子她希望体验体验当妈的感觉。　　　　郝雪瑛僵着身子等了很久，迟迟没有等来男人的任何动作。　　再后来，她听到了枕畔传来孙若刚均匀的呼吸声。　　他竟然先睡了。　　郝雪瑛在黑暗中轻笑出声，她侧过身子，头朝里，闭着眼睛开始数羊。　　一只，两只，三只……　　　　天光大亮的时候，郝雪瑛打着呵欠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床侧竟然是空的。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扯开嗓门大喊：“孙若刚！”　　草棚外传来孙若刚的声音：“我在！”　　紧接着，他的身影出现在草棚门口，他撩开门帘，问：“瑛子，怎么了？”　　　　郝雪瑛伸手捏捏自己的鼻子：“没事，我就是看你在不在。”　　“不用怕，我一直在的。有事你就喊我。”孙若刚放下帘子，复又出去了。　　郝雪瑛的衣服有些皱，她站起来扯了扯，扯完，她将头发散开，拿着梳子来到草棚外梳头。　　　　清晨的空气非常的清新，郝雪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要接着梳头，却发现孙若刚正在离草棚不远的地方挖着什么。　　　　她边梳头边走过去，只见地面上已被他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他手里握着一把小铲子，还在继续挖，挖一会儿，还会伸手进去摸摸自己挖出来的坑是什么形状。　　　　郝雪瑛将头发拢好，在后面束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她蹲到坑边，有些稀奇的问：“你在干嘛？”　　“挖个坑放柴火，你做饭的时候好用。”孙若刚又挖了两铲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挺好的。”郝雪瑛看眼四周，“我去抱点儿柴火，马上做饭给你吃。”　　昨天让人空了一天的肚子，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做饭了。　　　　郝雪瑛出去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就抱回来了一堆柴火，住在野外就是这点方便，柴火这样的东西完全不缺，随要随有。　　　　她丢了几块在土坑里，划了火柴点燃，然后把炒锅放上去，等火旺了以后，又接着丢了些柴火进去。　　　　郝雪瑛头一次这样做饭，火候有些掌握不好，煎了两张油饼，一张还好，另一张就有些糊了。　　她将两张油饼分放在两个盘子里，好的那张递给孙若刚，自己吃那张不好的。　　　　孙若刚拿起筷子吃油饼，他没有开咬，而是夹起来闻了闻味道，然后放下，将盘子往前一递：“咱俩换换。”　　郝雪瑛一口油饼已经咬进嘴里，有些不解的问：“凭啥换？”　　孙若刚坚持：“就是想换换。”　　郝雪瑛皱眉，没好气的说道：“不换。”　　　　孙若刚却摸索着伸过手来抢郝雪瑛的盘子，郝雪瑛“哎哎”了两声，还是松了盘子，转而接了他的。　　这次，孙若刚没有矫情，夹起有些糊的油饼就吃，一句怨言没有。　　郝雪瑛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什么，油饼有些糊了。”　　　　“我很喜欢吃。”孙若刚大口大口的吃着，有些糊掉的黑碴子他也毫不含糊的咽进了肚子里。　　他吃完了，轻轻将空盘子放到跟前的地面上：“你快吃吧。”　　　　郝雪瑛闻着空气中泛糊的味道，忽然就明白了孙若刚换着吃的动机。　　他一定是闻到了糊味，所以主动要求吃糊掉的那张饼。　　想到这一点，郝雪瑛心里涌起了一丝暖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