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宋乐有一段时间经常乔装打扮，买了各种假发，扮成上了年纪的大婶或是年迈的老年人。　　　　为了逃避那些正义卫士。　　　　她总是用同一招，先把自己的脸涂油腻，再上其他红肿丑陋的印记，皱纹画数十条，彻底将自己充满胶原蛋白的面容遮盖住。很单一的招数，但是很管用。　　　　毕竟她独身一人在外，装成一个老女人总比小女孩好一点。　　　　现在这招派上用场了，她的衣服不多，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足以囊盖，里面装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这其中就有不少的伪装道具。　　　　厕所里有镜子，花了十几分钟，戴好假发和化好皱纹妆，宋乐算着时间，将手提收好放进背包里，把背包竖放在箱子旁边。　　　　最后一个动作，放好刀，折叠起来，她理了理身上本就老土的衣服。　　　　往内扣开门，宋乐走出了一步。　　　　躲在楼道处的几个高壮男人站着，他们换班观察，站得比较靠外的男人首先见到她，明显一愣。　　　　“这居然是个老女人。”压着声音嘀咕。　　　　宋乐全然不躲对方的视线，径直向他们走去，未等对方有所动作，她就一脚踹过去。　　　　正中红心。　　　　看起来最人高马大的男人立刻被她踹得双膝跪下。　　　　其余两个人反应过来，扬起手就要反击，被她更快地曲手暴揍，一拳一腿力道毫不松懈，打得那两人眼肿鼻红，脸上夹杂着难以置信和痛苦并存的神色。　　　　宋乐学一样东西的速度是别人的十倍，所以从小热衷于培养她的父母才会从小让她学各种技能。　　　　琴棋书画学过，跆拳道当然也学过，后者甚至比前者学得更好。　　　　武力值高，这也是初中的同学骂归骂她，却没有人敢当面挑衅她或是找人□□她。　　　　因为打不过，而且她狠起来又不要命的疯样谁都知道。　　　　三个意图犯罪的团伙措手不及，根本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被一个女孩打得毫无反击能力，宋乐见差不多了，再补了几脚，把他们全踹晕。　　　　她解决完后，突然明白自己年轻单身的行踪很惹眼，保不齐会惹来下一批生有歹念的犯罪嫌疑人。　　　　思及此处，她返回到出租房内，拎起背包拖着行李箱拉杆，谋算着找一份能包吃包住的稳定暑期工。　　　　第一个星期，她对照着网上的招人地点去找，应聘了几间饭店服务员未果，中途还遇到了骗钱的中介公司。　　　　“你好，只要交了定金，我们就立刻为你安排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地点。”　　　　“定金？”　　　　“是这样的，我们会签合同，而这定金在你工作两个月后会退还。”　　　　“要交多少？”　　　　“二百四十。”　　　　宋乐闻言看了一眼还算整洁的办公室，轻笑，“你们是中介公司骗钱的，来打工的人连自己的生活费都没多少，哪里来的钱交定金？”　　　　那位白领打扮的女人镇定地说，“我们有合同协议保证，如果工作不满意，签了协议我们还会退回定金和百分之十的赔偿。”　　　　“就是收钱介绍工作的中介公司，骗人赚取中介费。”她直接拆穿。　　　　旁边相隔一扇屏障的也有来应聘的，宋乐的声音不小，那人听到了，顿时脸色不对，拿起包就要走。　　　　接待宋乐的女人表情暗隐，还想作解释，“合同是有法律保护……”　　　　宋乐不理睬，背着包离开。　　　　现在找一份安全而无后顾之忧的兼职不好找了。　　　　宋乐回到临时住着的旅馆，打开笔记本，文档里的小说写了一万字多，有四章了。　　　　她原本打算找到一份稳定的兼职就开始在网站发文，每天稳定更新，争取去爬一个为期三十天的新晋榜。　　　　事态的发展总是不如她意，从很早开始就是这样。　　　　走一步算一步，她想，手指放在扁平的键盘上，快速地跃动起来，修改着章节内容，尽力雕琢着字里行间词不达意的文字错误。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拿起桌面放凉的菠萝面包，咬一口。　　　　舒展一下僵硬的筋骨，她关了文档，换了个应聘网站搜罗着工作。　　　　眼睛漫无边际地扫着眼花缭乱的信息，她滑动鼠标，一目十行地浏览，忽然之间，她的视线停在一处私人招聘保姆的信息。　　　　【招五名保姆，要求熟练处理家务，吃苦耐劳，态度真诚，无需学历，不超过45岁】　　　　待遇很不错，尝试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她记下地点和联系人电话，又找了几个无学历限制类似的工作，最后一个个打过去询问。　　　　前两个明确要求不用暑期工；第三个模棱两可，以面试为主；招保姆的则是一位老先生接的电话，宋乐问还招吗，他似乎听出她的声线年轻，明确要求说不招小姑娘。　　　　宋乐停了两三秒没应，就在对方以为她不聊正准备挂电话之际，她说：“我已经三十了，只是声音显嫩。”　　　　电话那头说：“那可以来应聘，做得好薪水会涨，包吃包住。”　　　　宋乐：“好，谢谢了。”　　　　初期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她坚持打扫卫生，一边上学一边在家里等待父母的回归，只不过后来没等到人。　　　　稍微打扮下，总能装成三十岁的女人的，好过骗别人做长期工，到了坦白发工资的那天就不好应对了，处理不好还会被克扣工资。　　　　打定主意，她倒下床闭上眼，回想起自己一来就检查到床单藏着的好几个摄像头，面无表情地烦躁着。　　　　找到了工作就退房。　　　　翌日一早，调好的闹钟叫醒她，洗漱完，她着手化成三十岁的妆容，想了想，没带假发，把稍长的刘海放下来。　　　　她背着背包去乘公车，隐在刘海里的眼睛注意着别人对她的态度，以此来判断自己的妆是否成功。　　　　清晨的日光细碎，斜洒进透明的车窗，洒落车里塞满大半的乘客，他们神情淡漠，眼睛半眯，城市人最常见的姿态，身外事物皆与自己无关。　　　　宋乐知道自己能瞒过大部分人的眼睛了。　　　　然而等去到了招聘的地点，宋乐才发现这份工作没有那么简单。　　　　接近郊外的适宜地皮，几处别墅错落在半山腰，她开着手机定位软件，费了一点力来到了别墅门前，她看门牌号，确认无误后按了门铃。　　　　大门开启之后，她抬眼见到前方，第二道未关的门后，几个年轻女人的背影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