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若不是七哥拦着定是要上去将那没有良心的老匹夫臭骂一顿。虎毒还不食子他是个人,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儿都狠心残杀,还是那样的死法。 他低着头回忆着,也许人之将死过去的种种也会细细的说与旁人听。他竟这般心狠薄凉,小安子不过不想杀人他竟狠心将他暴打一通扔在校场附近的荒丛中,任其自生自灭。他说他本以为小安子早已经身亡,却在大将军府门口看见了他,小安子不过劝他收手却被他以银丝线绑挂短刀封吼钉在城外三里凉亭红漆木柱上死不瞑目。 那日的血如镜,想起来除了阵阵的隐晦恐怖还有阵阵的薄凉寒心。 他狂笑着,他说他忠于国家无愧于心。 “你当真无愧于心吗?虎毒不食子,你没有良心!你没有良心!他可是你儿子!” 他嘲讽扶着他半坠下来的额间发,“废棋不如毁。” 残忍冷漠,丧心病狂,要下十八层地狱烈火焚魂。使劲捏了七哥的衣袖伤口被震得生生的疼,可这疼又怎么抵得过小安子心里的疼,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个勤劳的孩子做事情从不马虎了事待人和善,他有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分可他却作孽不改将孽越做越深,直至覆水难收。泪水从眼角滑下叹了口气,他没有心的。 “你究竟是忠于你的国家还是忠于你的帝皇?” 忠于国家,社稷百姓方为忠国。 忠于帝皇,听他所命行他所喜毁他所恶。 衙役将一染红了血的白布交于我,只见那布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小姐快逃。恶鬼恶鬼来了。”想必是仵作在验尸的时候找到的只是迟迟未交于我。现在给我也好,起码现在的我看懂了这字里行间的意思。 恶鬼?恶鬼现已伏法。小安子你可以安心去了。下辈子……你若对人间绝了情便别喝那孟婆汤别渡那奈何桥。 人,有时比恶鬼可怕万分。 “我们回去吧。” 靠着七哥往外走,身后是他咆哮的声音,他说总有一天我会死,死在这权利的漩涡。扭头看向他他那眸子里透出的凶光刻在我的眸子里,一个连自己亲生孩儿都狠心杀害的人竟然会想在临死之前见我一面。 “我想去走走。” “好。” 七哥应允了,上马车后靠着他的怀里竟睡了过去,醒来却发现我们到了城外的竹林,他也睡了过去,侧起身看着他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手不自觉的抬起来在他脸上摸着,捏着…… “还想摸多久?” 被他一吓视线对上他的眼,清楚的看见他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的模样,不知过了多久才被马车外秦若传的咳嗽声惊到。 “咳咳……秦公子可是感染了风寒……” “咳……萧小姐你这都看了几分钟了还没看够吗?我知道我们家主子是这天下最好看的男子可你们这都快去洞房花烛似的实在叫人想要打扰。” 他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都快把头埋到地下去了他还是看着我,这人怎么这么不害臊,“若传什么时候你学会这样说话了?” “主子……” “这个月的俸禄罚了。” 秦若传委屈的转过身子站着,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将脖子上挂着的白珠链子取来唤着他,他接过傻傻的看着我一脸迷茫。 “萧小姐……这……” “秦公子,你的因我而被罚了俸禄,我自然要将你的损失给补回来不是。我这白珠链子是前几日桃子那丫头回府给我带来的,虽不是全新但还值几个钱。出门的急没有带着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你就收下吧。” 秦若传看了一眼他,他点头后他才收下。 “多谢王……咳咳……多谢主子多谢小姐……咳咳……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正经的样子调皮的语气,惹得我笑了起来。真是效忠着他,我看他不点头他便是不会收下的。手来回收缩着,比昨日好得多了,师父果然是神医这么重的伤这么快便能活动着手了。 “怎么了?可是疼着了?” “没……”一转脸就对上他那双好看的眸瞳子,眼垂了下去嘴角笑着又想着他那好看的脸蛋便趁着他不注意又捏上几把。他笑着将我圈入怀中下巴蹭着我的头,我竟忘了疼痛也想在他脸上摸上一把,当真是疯了。嘴角边的笑却从未消失过,在他的怀里很安心。 听见他笑出声便打了个坏主意想问问他所喜的是什么。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不知公子如今所喜的是什么?”他坏笑着凑近我能看见他双眸中倒映着我的脸孔,他突然笑出声,嗅着我的发香道:“怀有美人香。”被他再次抱在怀里,听他的音听他的笑,觉得什么都有了,浅笑嫣然。 “主子!” 马车外传来秦若传的声音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眉头紧紧蹙着,他拍了拍我的头让我在马车内等着,也叫我别掀开布帘往外面看。一头雾水的在马车内老实呆着马车外是刀剑碰撞的声音,以七哥的武功对付那些人定不是难事,可七哥的伤……正想看看马车外的情况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便响起。手停在布帘上抖动着,冷汗也冒了出来,是他,那个暗道里自称公公的男子。 “公子好深厚的功力,若与本公公打上那么几场倒是很爽快。” “你是谁?为何在此袭击我们?” “哟哟,你们抓我们那么多人我们想要知道你们的行踪很难吗?哈哈哈哈,里面那位该露个脸了吧?” 他在叫我,用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七哥却在车外说着叫我老实呆着别出去。 “你们别误会本公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送东西的,姑娘你确定你不出来看看吗?” 忍者疼痛走下马车他见着我下来便过来扶着我,其实我想告诉他我没有这么脆弱站上些时候还是可以的,倒是他的伤我很是担心,见他唇间已经泛白心里隐隐抽痛起来。 “又见面了,那天你是一身的男装,你看看你今日这小模样让公公我好生动心,真想把你压在身下,可惜了了你却是主上看中的人,还记得吗那天我说的你的血……” “闭嘴!”身子微微抖着他实在太可怕了,远远的我都能感觉到他的阴气往后退了退死死的盯着他,见他一挥手他身后之人便拿出两个黑色盒子,他说他们主上不怨我查了那源来赌坊与醉春楼,他说他们主上本就想借我们北宸人的手将那两个据点拔掉,他还说这两袋东西是送我的礼。 “我不要,你既是来送东西的,这东西我看到了你走吧。” “哈哈哈姑娘,你确定你不想打开看看吗?啊对了,我们主上说蒙齐那姘头竟敢动他的女人本不该多此一举将他们救出,可主上就是那脾气想杀的便救出来杀了。” 他说完就将那黑色盒子打开一把从那盒子里揪出一把头发往上拉着,七哥看见将剑一扔一手扶上我的腰一手遮住我的双眼,在我耳边低语道:“别看。” 我轻轻的点了头,不必看我也猜到那黑色盒子里的是那鸨母与蒙齐的项上人头。他们的主上真狠啊,自己人也不会放过,救了他们出来给了他们希望却转个身就把他们送下黄泉。想来也不奇怪了,看看那老伯小安子的生生父亲都是那个样子,这些也是正常了吧。 雁杳,一个满是阴霾晦气的地方,雁杳的权位管者个个都是吃人喝血的恶魔。 “姑娘这是你的扇子,主上叫我归还与你,为了这扇子本公公可是被主上好一通骂呢。” 他的笑声回荡在竹林内,他走了,七哥也没多问什么与我回到马车后秦若传将地上的扇子拾起给我便驾着马车回了。 想着那人头也会在那竹林里化成白骨吧,或者被什么饿极了的野兽叼了去。 几个月后。 那日竹林一别已有几月未见七哥了,秦若传倒是来看过我几回,身子也好了有七八成可几个师兄们还想照顾老人一样将我死死的定在床上说什么也让我在躺着几天,爹爹与兄长来看过我几回,本以为爹爹会将我骂个狗血淋头却只是问了几句伤势便摇头不再说话。兄长一连几日便在烟亭书楼住了下来,他说本想将我接回府上好生养着却想着在这烟亭书楼倒是比府上还过得安生他也想体验一把便去同师父说了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住下来,本以为他只是安安静静的住下可是…… “欲婉!快看你三师兄又输给我了!” “欲婉你看我才同你大师兄学做的菜你来尝尝!” “欲婉你看你二师兄……” 没想到他竟在这玩得不亦乐乎,将几位师兄挨个儿闹了一遍这会儿又要同师父去上山寻药。他来的这几日烟亭书楼可热闹了,在梦里都挥之不去他那活跃的身影…… “欲婉你快来!我们和大师傅去寻药!” 他这样惹得一旁的桃子笑得乐滋滋的,摊开玉晶琉璃扇在桃子身边给她扇着她吓到退到一边,“哈哈哈。桃子你看你那脸红成样子了,我给你扇扇降降温。” “小姐,莫要拿桃子说笑桃子只是……” “诶~只是什么啊,你看他那傻样子,我说你们这几天是不是故意在这儿谈情说爱呢……”合起玉晶琉璃扇坐在床沿一脚抬起一手蹭着看着兄长在凉亭内挥着手喊着,这人我不认识,这还是我那个兄长吗?好几次我都以为他会不会被什么附身了,“我不去!” 回了他后他垂头丧气的走了,扭头看着桃子她也垂头丧气的,“桃子,你想去吗?” “可以吗?小姐可以吗?” 果然这么一说把桃子高兴坏了,挥了挥手她连连谢过小跑着追了出去,这小丫头当真是喜欢极了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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