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一点都不装病。  一大早小树就叽叽喳喳的开始和顾思郁说东扯西。  他说,北京真好!有儿童节可以过,可以吃很多好吃的美味,可以和那么多小朋友一起玩……  顾思郁怔怔的看着儿子,他活蹦乱跳、他开心愉悦。  如果有一天长大了,他会怪她吗?怪她自私的生下他,怪她无情的不让他们父子相认。  顾思郁伸手将面前的小人儿拥在怀中。  小树,我的宝贝!妈妈也渴望你在一个正常健全的家庭里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好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  小树,希望你以后能理解妈妈。  电话铃声响起,范怡让顾思郁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他们酒店面试。  顾思郁收起怅然的心情,准备面试需要的身份证件。  李婶说,从今天开始就要陆续的搬到房山去了。  李婶还说,杜婶那边随时都欢迎她的。面馆虽然辛苦,但好歹在城里,而且有住的地方,都是熟人也可照顾他们母子。  顾思郁揉揉酸涩的鼻头,同李婶说了范怡让她去面试的事情。  李婶高兴的点头,让她选在酒店上班。  因为酒店不仅相对工作轻松待遇优厚,还可以认识更多年轻人。环境又好,还能增长见识。  最后李婶又说,面试如果不成功,就去杜婶那里。  顾思郁揽住李婶,头靠在她的肩头,轻轻说:“谢谢!”  李婶笑的直抹泪,不停的说,傻孩子!  酒店的面试很顺利,客服部只需一名服务员。  面试顾思郁的经理只简单的问了她几个问题就点头让她三天后去上班。  安排她,先跟着领班学习一周的理论培训,一个月的实际操作培训。总共三个月的实习期,期满考核合格后就可签定劳务合同。  酒店的普通员工住宿都是四人一间,是酒店在附近外租的一栋房子,跟读书时学校的寝室一个样子。  顾思郁想到自己带着孩子跟同事挤在一起怕有意见,心里为难着该怎么办?  范怡是隶属集团的工作人员,享受两人间的待遇。  她和她表姐同住,而她的表姐在年初被委派到新加坡工作两年,因要不定期的回国汇报工作,这边的床位就一直给她保留着。  范怡让顾思郁和她住一起。  “那你表姐回来怎么办?”  “表姐要不是去新加坡,她都跟他男友结婚了,你说她几个月回来一次,还不‘小别胜新婚’啊!嘻嘻…”  “万一……”  “不会,不会的,表姐在这边上班时就不住这里了。你赶快搬过来,我们又可以畅谈到半夜了,而且还有个小正太陪床,多好!”  李婶帮顾思郁整理了行李。  最后告诉顾思郁,在小树没有找到合适的幼儿园之前,先把孩子带到她婆婆那里让她老人家帮着带一下。  酒店隔杜婶的面馆不远,顾思郁可以每天上班前把小树送过去,下班后去接就行了。  她婆婆喜欢小树,同意帮忙。这样顾思郁就可以更好的安心上班了。  顾思郁站在过街的天桥上,头顶蓝天白云,眼前高楼林立,脚下车水马龙。  微风徐来,她凭栏而慨。  人总是会在不断得到中失去,在不断失去中得到。  生活就这样充实而又忙碌起来。  顾思郁每天提前一小时出门,把小树送到魏奶奶那里,再乘公交去酒店上班。  带顾思郁的领班王佳妮,二十五六岁,虽一副领导做派,好在教的仔细。  顾思郁上手也快,第三天已基本掌握客房的各项退房,续房卫生标准和清扫客房服务程序。  夏季正是旅游旺季,一周后,顾思郁已经完全可以单独做房间卫生了。  但她实习期还没到,主管让领班安排她和一位工作多年的服务员一起负责一层楼的卫生。  这天顾思郁和机动的服务员一起加班到晚上九点下班,匆匆换下工作服去接儿子。  往常她六点下班,还可以去杜婶面馆帮几小时的忙。  这些天酒店天天爆满,忙也帮不上了。  顾思郁在心里盘算着,这次拿到工资后跟魏奶奶买营养品还是买衣服好?  “顾思郁,等等我。”  顾思郁,停下奔跑的脚步。  回头,是范怡。“你怎么又回来了?”  范怡昨天休假去天津看凌志伟。  据范怡说,她和凌志伟相逢于去年回家的火车上。  当时的凌志伟刚刚在士官学校毕业回家探亲。  范怡主动招呼的他,两人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范怡在北京实习,凌志伟回原部队天津工作。后来二人经常电话联系,偶尔也在北京聚聚。  今年三月,刚刚确立恋爱关系。  “嗯…郁闷。”范怡叹气。“说好的,他今天有假。一大早我们正准备去哪里玩?部队一个电话来,他只得回去,而且我还不能问他要去干什么?”  “军嫂,是有那么好当的?”顾思郁边说边走,今天走太多的路,整个脚掌都酸疼,她决定去乘公交接小树。  “我和你一起去接小树,只有几站路,我们走着去吧?当散步。”范怡今天莫名的生凌志伟的气,吃了不少东西下肚,现在想消食。  “不行,我脚都快断了,你想散步,自己去吧。我今天陪不了你。”  “那…有辆免费车坐不?”范怡低声坏笑。  顾思郁睨她一眼,没多想。  “真的哦…”范怡挽起顾思郁的手臂,把她往右边的停车线带“喏…看吧,免费车!”  顾思郁抬眼,正好和凌修远望过来的目光相遇。  两两相望,顾思郁连忙调开头。  两个月了,她都快把他遗忘了。  “顾思郁,能说说你们的故事吗?”范怡向凌修远挥手打过招呼后,追上已经走远的顾思郁。  顾思郁在站台上翘首远处看有没有公交过来。  “你不说,我还是知道一点。”  “知道还问?”  “那只是凌志伟作为旁观者的转述,我想听当事人说”。范怡看到她们要乘的公交过来,她拉着顾思郁先上。  那趟车的乘客较少,两人坐下后。  范怡又问:“听说你们很小就开始了,读书那会儿我怎么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呢?顾思郁,你真是深藏不露哦?”  怎么露?一直都相隔那么远,想露都露不了的。  面馆门口有棵大槐树,魏奶奶领着小树在那里乘凉。  远远的看见顾思郁,小树从小板凳上起身,飞跑过去。  “妈妈,你今天又加班吗?”小树扑到妈妈怀里,斜着头问。接着又说:“范阿姨,你回来啦!”  “妈妈今天下班有点晚,小树今天乖吗?没惹太奶奶生气吧?”顾思郁在儿子脸上亲了亲,才起身牵起他的手往面馆走。  魏奶奶接过话:“小树乖着呢!就是一到晚上就念叨,妈妈怎么还不下班?”  “小树想妈妈啦?”范怡低头问。  “嗯!”小树边点头边让妈妈坐他的小板凳。“妈妈坐下,我跟你揉揉肩。”李婆婆累的时候,魏爷爷就跟她揉肩膀的。  小小的手儿在肩头移动,顾思郁感觉痒痒的。  她偏头压住一只小手,再伸出自己的双手捉住。“小树乖,妈妈很舒服了,谢谢你,不用揉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小树乖乖的跑到面馆里和里面的杜婆婆他们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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