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

Chapter24.回归　　　　洛翊把三天前晚上和“陈西缘”的对话录音放给他们听，自从汾西事件之后，他养成了接听之前先按录音键的习惯。　　“这……确实是我的声音。”陈西缘也十分不解了，“但这些内容我从未说过。”　　“看来对方变过音。而且还是我们的熟人。”洛翊说，“就是不太清楚用西缘声音的理由是什么……”　　“这件事再说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害处。我们先进去。”傅文卿说。　　三个人一起走进调查室，到洛翊常用的桌子旁找位置坐下。　　“章亦沅现在怎么样？”洛翊问。　　“听说还没有醒过来。当时我和他一起到医院，路上他对我说：‘沈檬……菲零’，我就稍微思考了一番：想到叶菲零死的时候，沈檬把她的东西都从亦沅身边清理干净。而唯一一份关于叶菲零的调查报告在我这里，紧接着遇到两次暗杀。而且叶菲零并非意外死亡的事情也是亦沅告诉我的。所以我觉得，沈檬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要操控这一切并非难事。”傅文卿说。　　“既然沈檬已经被你们逮捕了，难道不可以从她那里问出点什么？”　　“她还在使用她的沉默权死守着。我们至今还未攻破……”洛翊苦笑道。　　“我想我可以试着去催眠她，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陈西缘说。　　“但这个不能算是供词。”傅文卿反驳。　　“没想让她招供，至少我们可以知道真相。”陈西缘说。　　“以她的精明，是不会老老实实待着让你催眠的。”洛翊也不赞同这个做法。　　“旁敲侧击不行，催眠也不行，那你们说还有什么办法？”　　“事情好像有新发展了。”叶尘新走进来对着三个年轻人说道。　　　　四个人移步到审讯室，叶尘新边走边说：“我们接到了章晟的电话，他说希望章亦沅可以不用出庭作证，并且到加拿大去养病，与这件案子彻底解除关系，他愿意提交一份关于沈檬的资料作为交换。”　　“这份资料有用吗？”洛翊问。　　“他说跟沈檬犯罪过程有关。”叶尘新说。　　“真讽刺，警察要破案子还得跟人做交易才可以。”洛翊无奈地说。　　“不管怎样，必须按照司法程序来走。他的资料也只会被当做证据提交到检察院。”叶尘新说，“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依靠其他力量来完成所有调查。你以后就会明白。”　　“叶警官，你等会审讯的时候，能不能把骆狄狄的事情也列入问题当中？”陈西缘问。　　“我原本也打算这么做。”叶尘新笑着说，“我一定要让她一字不漏得全部吐出来！”　　　　闵孝言刚到家，左茉就上前帮她拿书包。等她稍作整理，左茉才和她对话：“姐姐，亦沅出了点事情。”　　“噢。”闵孝言平静地回复她，并非她对左茉冷淡，而是一提到章亦沅她就实在没心思。　　“伤害范臻儿的不是他，貌似一切都是沈阿姨在背后操作。连章亦沅也差点死在她手里。”左茉也一改往日的语气，认真地说。　　听到她的话，闵孝言有些吃惊，似乎是因为错怪了章亦沅，才关心了一下他的病情：“那他，还好吗……”　　“不好。”左茉说，“他摄入过多的丙咪嗪等抗抑郁药的成分，刚送到医院的时候血压骤降，心律失常，好在及时洗胃排出一部分药物，才保住了性命。”　　“没出大事就好。”闵孝言看着左茉，心不在焉地说，她想起因为章亦沅的事情还和洛翊闹别扭，至今都没有联系。　　“这还不算大事啊？该说你什么好呢。而且，你难道不觉得章亦沅险些猝死于忧郁症的情况似曾相识？”　　闵孝言思忖着，然后神色慌张地和左茉告别，就赶到医院去。　　　　沈檬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叶尘新拿出一张纸放在她面前：“在开始审讯你之前，有事情要告诉你。这是你丈夫要求律师带来的离婚协议书，请你签字。”　　沈檬明显有些吃惊，终于说了三天以来的第一句话：“他什么意思！让律师来见我。”　　“在见律师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章亦沅将会被送往加拿大由他父亲照顾。接下来，开始我们的第一个问题，绑架范臻儿嫁祸给章亦沅这件事是你做的吧。”　　“他是要舍弃我，保全章亦沅？”沈檬冷笑了一声，完全忽视叶尘新的问题。　　“傅文卿和苏臣的意外也是你安排的？”叶尘新继续问。　　“跟晟生活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无情地被抛弃，哼，真不愧是当初我看上的男人。”沈檬从吃惊转变为冷静，把玩手中的茶杯。　　“苏妲的意外事件也和你有关？”　　“让我和他通话。”　　“叶菲零的死和骆狄狄的校牌也是你设计的吗？”　　“如果你想知道，就让我和他通话。”　　叶尘新无奈，向着镜子的方位眼神示意，待在隔壁的刑警走出房间，去请了在休息室等候的离婚律师。　　看见律师进来，叶尘新就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沈檬对到来的律师并不陌生，直接说：“程律师，拨出电话，我要和晟谈谈。”　　“老板只让我来让你签字，其他事我不能自己决定。”程律师说。　　“还真是他养出来的狗，不是一般的听话。”沈檬说，“他一直想知道的那件事情，我现在可以说了，就看他愿不愿意听。”　　程律师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章晟，说明了情况之后，他将手机递给沈檬。　　“你这招玉石俱焚使得不错。”沈檬说，“只要我永远被困在这里，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们的儿子……”　　听到她的话，隔壁的洛翊疑惑地说：“她不是不能生育吗？”　　傅文卿也摇摇头：“具体来说，并没有医学方面的证据证明她不能生育，好像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生活多年却没有一个孩子，所以外界就这么说罢了。”　　“照她的话来说，章晟除了章亦沅，还有另一个孩子？”洛翊说。　　“章晟对继承人十分重视，如果知道第二个孩子的存在，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傅文卿说。　　“那章晟不就会动用他的权力保全沈檬？”陈西缘不满这个结果，“那她犯下的案子会不了了之？”　　“他应该知道这很难，更何况他不是答应要交一份跟沈檬有关的证据。”傅文卿微笑着说。　　沈檬结束通话之后，脸色并不太好。她把手机还给程律师，二话不说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并对叶尘新说：“只要我全部都招了，可以帮我找个好的律师来替我做减刑辩护吗？”似乎是和章晟之间无言的谈判破裂。　　“可以。”　　“那好，接下来你说什么，我都有问必答。”　　　　闵孝言问了章亦沅的病房，就跑过去。途中经过范臻儿的病房，发现门是开着的，她走进去一看，竟然发现时夏半坐在她身边说话。　　“你怎么会在这儿？”闵孝言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失踪了吗？”　　听到背后的声音，夏半转身看着闵孝言说：“我出了点事情，现在好了，就回来了。”看到夏半不变的面容，以及那一脸释怀的微笑，孝言就没有多问，只是说：“后面和洛翊他们好好解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孝言停住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夏半温柔地抚摸着臻儿的头，继续和她说话，说他消失的这半个多月的奇遇。　　走到章亦沅的门口，孝言就遇上了傅英群，他是章亦沅的主治医生。“傅医生，章亦沅的情况如何？我是……我是他朋友。”既然遇上了，孝言就顺便询问章亦沅的情况。　　“他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没有醒来，我现在过来检查情况。”傅英群说。　　“基本上就是抗抑郁药摄入过多导致中毒是吗？”　　“嗯，是这样。”傅英群回答。　　“那麻烦您了。”孝言让出一条道，让傅英群进去，她则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接到闵孝言的电话之后，洛翊就立马赶去医院找夏半，留下陈西缘和傅文卿继续关注审讯过程。　　洛翊到达的时候，探森和在在先他一步见到夏半。夏半起身要给探森一个拥抱，但是探森一个拳头将他打倒在地：“你是白痴吗！一声不吭地消失半个月，一个电话、甚至是一条短信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咳……好久不见，力气见长。”夏半笑了一声，爬起来拍了拍裤子，若无其事地坐下喝水。　　“这么久去哪里了？”洛翊让在在拉开探森，走上前问夏半。　　“加拿大。去散心了，原本打算定居，最后还是回来了。”夏半说得十分轻松，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单纯出个游。　　“帮你办签证的人是沈檬？你和你弟弟在福利院的资助人也是沈檬？你和她什么关系？”　　“洛翊，我不是犯人，没必要这么审问我吧？”夏半看着洛翊，似乎很不满他的语气。　　“就算我现在不问，没多久你也会被检察院传召过去。”洛翊说，“我只是想知道，这件案子你涉了有多深。”　　“OK，OK……”夏半呼了一口气，“我就把所有事情告诉你。我原本发了疯得想去32号房找伤害臻儿的人报仇，但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因为前一天被探森看到我私下和面具男见面，不知道回头该怎么面对你们，就让沈檬帮我出国，我和她只有资助与被资助的关系。至于我泄露孝言的事情给面具男，是因为我弟弟在他手中。”　　“就这样？”洛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　　“就这样。”夏半用眼神和语言回应了他。　　“那你知道她现在作为杀人嫌疑犯已经被刑事拘留了吗？”　　“噢？是吗？”夏半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淡然、淡然和淡然。　　徐在在向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探森的袖子，低声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夏半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