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梦浑身僵硬,面色充血,瞪大了双眼盯在浅奚的胸膛处。除了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腰间,鲤梦全身浸染在赤色中。  “抱,抱歉,少爷。我不知道你正在更衣。”鲤梦急忙背过身去。  “并无大碍,你切莫惊慌。”浅奚整理好衣衫,将挂在床沿的外衣穿上。  鲤梦背对着他,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分明听见了一声浅笑,好窘。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被美色所诱,还好死不赖的被抓个正着。鲤梦懊恼的咬住自己下唇。  “好了,你再不出去就来帮我更衣吧!”浅奚换好衣服坐在床沿,眼中跳动着诡异的光。  “啊啊啊~~”鲤梦恍若初醒,急忙跑出房门。她刚跑出来,浅奚后脚就跨门而出。还在一旁抚着胸口的鲤梦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难道少爷这是在作弄自己。脸上的红光更盛,黑珍珠的大眼内满是怨色的看着浅奚不语。  “好了,同你开玩笑的,莫要放在心上。”浅奚伸出手摸了摸鲤梦的头,安抚道。  “少,少爷以后莫要同鲤梦开这种玩笑了。”鲤梦凄凄的抬头看着浅奚。因为身高差距,此时的鲤梦似被浅奚圈在怀里。少女满脸蜜色,圆圆的大眼盛满了怨色,扬起的精致的小脸,越发娇小可人。  此时的鲤梦还没发现氛围的暧昧,浅奚却不动声色的后让了几分。抬手掩嘴清咳道:“准备准备可以去赴宴了。把我给白小姐的鲤鱼图带上。”  “是。”  此时的白府内已是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早已高高挂起,随着夜幕的降临,更是成为镇上不可多得的辉煌景象。门庭若市,稍有身份的人士都来贺喜。  此时身着粉色衣衫的白夏清端坐在铜镜之前,象牙色的玉梳顺着青丝而下。烛焰摇曳,纤纤的娇躯更显朦胧惑人。玉手一顿,铜镜之中的美人眼底凄凉,双眉紧蹙,心中似郁结非常。  这厢鲤梦早以备好画作随同浅奚一起去往白府。看见白府门前热闹异常的景象,鲤梦不自觉吃惊。恍然忆起自己自有记忆之初就蜗居在池塘中。池塘多大,鲤梦的心就有多大。碧绿的荷叶,淡粉的荷花已是鲤梦心中的绝色。初为人时就被人间的绚丽多姿的纷繁世界不断撞击着心灵。如今算是明了,秀丽美景遍布大江南北,白府的富丽堂皇不过也是渺小的一隅吧。不过鲤梦心中还是激动不已,眼光流转,神采奕然。  鲤梦脚步轻快的紧随浅奚进入白府,府内早已是人声鼎沸。白老爷在各个宾客间来回应酬,觥筹交错,佳肴满席,好不热闹。  但是看见浅奚进入内堂,白老爷激动的高声招呼:“浅公子!快快快,请上座。”  一旁的婢女指引着浅奚入座。浅奚刚刚入座,白老爷就挺着浑圆的大肚皮身姿伶俐的来到浅奚身旁。满面红光的对在座的宾客宣扬:“浅公子闻名天下的就是他画的鲤鱼图,栩栩如生,宛若真鱼。鄙人有幸请浅公子为小女的生辰作了几幅鲤鱼图。白某也不是一个藏宝之人,今天就借小女的生辰之喜也给个位有识之士欣赏一下。”  听及此在场的宾客无不拍手叫好,身虽不动,眼底的渴望却泄露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等鲤鱼图真正展开在各位宾客前时,众人都按捺不住的侧身端详。  “妙哉,妙哉!”  “论作鲤鱼图,浅公子敢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了吧!”  “鲤鱼深藏荷叶中,虽不窥其全貌,也能想象其卓越姿态,真是妙啊!”  。。。。。。。。  正当众人评头论足时,白夏清一袭粉色衣衫姗姗来迟。顿时内堂内鸦雀无声,璧人缓缓而来,直教人心尖发痒。  “浅公子,你来了。”白夏清抿嘴一笑,在场之人无不被伊人的绝色一笑俘获。  “白小姐,浅某携画而来庆贺你的生辰。希望你能喜欢。”浅奚浅笑道,面容如往常般。站在一旁的鲤梦都为白小姐盛装后的姿容倾倒,却看不透浅奚如何作想。  “灵动而不失活泼,艳丽却不媚俗。浅公子的画作技艺高超我一直知晓,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很喜欢。”白夏清的眼光本是看向鲤图的,但是说到“喜欢”二字却直视浅奚,美眸含笑。  鲤梦将一切纳入眼底,心中顿时郁结非常。急忙看向浅奚,看到浅奚移开了视线。啊,还好还好。  “鲤鱼图能被白小姐所喜欢,再好不过了。”翩翩君子之风范,却无不刻意疏离。  白夏清如何不懂,心中泛起苦涩。  “家父略置酒席,如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浅公子海涵。”  “哪里哪里,浅某一介散民,能得白老爷邀请已是感激非常。”浅奚客气答道。  鲤梦实在看不下白夏清凄怨的眼神与纠缠的行为,但是浅奚泰然自若品茶的神情又另鲤梦安心不已。松懈下来,鲤梦就被周遭的华丽情景吸引。乘着人声鼎沸,跟在白府端茶的婢女朝着厨房走去。渐渐远离了大厅,顺着挂着红色灯笼的长廊缓缓前行,然而鲤梦身子一拐,就跃入了满庭月光的花园去了。妖艳冶色的红灯笼沿廊而挂,坠入黑暗,忽有一阵大风刮过,灯笼急剧晃动,仿佛有一丝寒意森然而出。  鲤梦踱着步借着月色赏花,心中慨叹:大户人家就是奢华啊,名贵的花随处可见。摸着牡丹粉□□滴的花瓣略显干燥,鲤梦摊手,一条晶莹剔透的水涟从手心出现将花瓣包裹其中,水涟慢慢消退,花重现生机盎然。  “嘿嘿,看来我这个鲤鱼精也不是这么无能啊!起码我能让你这个恢复精神。”鲤梦轻轻的点了一下花瓣,娇嗔可爱。  正当鲤梦毫无防备赏花时,一团黑气从鲤梦的身后渐渐靠近。黑色的阴影缓缓鲤梦笼罩,等到鲤梦发现异常,正要偏转过头时,黑气忽然将鲤梦团团围住,然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当鲤梦睁开眼时,自己正躺在一个溶洞中。这里是哪里,那团黑气又是什么那。现在少爷在干什么那,是不是还被那个白小姐纠缠。看着洞顶鲤梦觉得头脑发空,感觉整个洞顶在向自己撞过来。  当洞顶尖锐的石笋越来越靠近时,鲤梦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狭小的洞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靠拢。  不,不,不。我还没有跟他说,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地方。鲤梦双眼缭乱,头脑发昏,强撑着站起身子。循着光的方向佝偻着前行。溶洞相靠的速度越来越快,鲤梦不得不一边前行,一边用力将溶洞撑开。尖锐的石笋戳穿了她的手掌,血迹顺着手流进了衣袖内,绯红的衣衫更加灼烈。  不知道就这么走了多久,那道晕染着白色光圈的出口似乎越来越小。“哈——哈————”鲤梦喘着粗气,全身疲软。比绝望更加令人痛彻心扉的是希望的破灭。不————鲤梦硬生生看着那道光圈的消失,最终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眼角的泪流进了满是鲜血的手心。蜷缩着,颤栗着,绝望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正当鲤梦认命般阖下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犹如开天辟地般,溶洞碎裂了,失去了大地的支撑,鲤梦从空中掉落,衣衫飞舞,青丝漫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搂住了鲤梦不堪一握的细腰。来人颇为无奈的叹气:“哎!你啊,没有了我的保护可怎么办。”  着地后,鲤梦恍惚的睁开双眼,眼前的男子一如过往的痞笑着看着她。“啊!你怎么在这里!”惊吓地从千月的怀中挣扎而出,然而鲤梦早已伤痕累累,离开了支撑,只能无力的倒地。  千月也不着急搀扶鲤梦,颇有兴致的蹲在地面上。“不是为了救你这个小没心肝儿的,大爷我才懒得屈尊这个破地方。”  “你快扶我起来啊!”鲤梦顾不得和他打趣,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怎一个疼字能概括。开口都带着哭腔。  “现在知道疼了,当初乱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这个后果。”说罢狠狠的在鲤梦满是伤口的手上按了一下。  “啊~~~~~~~”鲤梦先是高亢的叫唤一声,接着无力的趴在地上,双眼锋利地看向千月。  “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没有记性。”千月伸出手来将鲤梦抱起。隔着薄薄的衣服,鲤梦都能感觉到千月的双手传来的温度。很暖,很令人安心。  “哼。”鲤梦的头被千月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千月宠溺的摸了摸鲤梦的头发,满眼都是她肆无忌惮的可爱模样。  耳边的风飒飒作响,鲤梦的整个身子都被千月宽大的袖子遮掩着。闻着千月身上独有的香气,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鲤梦微楞,胸口涨疼,千丝万绪涌上心头。仿佛跨越亘久的时空,总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犹若隔着朦胧的面纱,声音空灵飘渺,令人分辨不出。但是声音悲亢凄凉,即便不能真切的分辨出话语的内容,也令鲤梦心绞悲凉。但是鲤梦通灵般,潜意识内感觉这与千月有关。  “千,千月。”鲤梦尚未说完。  千月又紧按着鲤梦的头,“乖,别说话,你先睡一觉。等我解决了这些人再好好与你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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