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我自己的丫头也不行?”  “行。”她又替清荷重新盖好白布,这才起身到五夫人的身前,难得的气势。“毕竟她没在城主跟前替你说些子虚乌有来陷害我的谎话,还默认了你私下诋毁城主,这样的做法你自然是会恼火的。”  “白书桃,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于是你越想越生气,便将自己心头的愤懑全数撒在了清荷的头上,你打了她,下手还非常的重。”白书桃在五夫人的身前来回的走,明明是些沉重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轻松无比。“我刚刚摸到清荷的腹部有些肿胀,她是被打伤之后溺死的,当然不是你溺死的,你就算再蠢也必然能想到清荷一死这件事情一定能追究到你的头上。”  “既然她不是我溺死的,为何还要审问我?”  “因为她是被你打后,或许是自己一时想不开,又或许是被你逼迫,当然也不排除是你安排人把她丢进湖中的。”  总之,不管哪个死法,都与你五夫人脱不了干系。  “我确实是打过她两个巴掌,可是之后的伤都不是我做的,老祖宗,您老人家一定要明查啊。”  “你当然说不是你做的了,你敢承认吗?”  “你。”  五夫人气的发抖,也怕的发抖,她本想扬手给那不知死活的女子一巴掌,可是刚一抬起手,身后便立刻冒出来三四个侍卫将她死死的按住。  “白书桃,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弟弟便杀死了我腹中的孩儿,你又在城主面前处处诋毁我,现在还在老祖宗面前做戏陷害我,你的心竟是这般的狠毒吗?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冤仇,就非得要置我于死地不成吗?”  “回禀老祖宗,在五夫人房里找到了一条染血的鞭子。”  那日接待过慕容司的刀疤小姑娘,双手捧着一条血迹斑斑的长鞭至门口而入。  “五夫人,这个罪你认是不认?”  白书桃扬扬手,按住五夫人的侍卫便纷纷退下,可是她似乎也没了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连句辩驳都不愿说,满脸挂满了泪水,就如那日知道腹中的孩子没了一般绝望。  “白书桃,你会有报应的。”  五夫人被带下去后,白书桃还在房里陪着老祖宗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她刚一出院子,那刀疤小姑娘便立刻跳到她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城主有请。”  小姑娘眼珠转个不停,反倒让白书桃心里起了几分警惕。   “夫人怀疑我?”见白书桃面色起疑,她便又立刻凑上小脸蛋儿去问她。“夫人不愿去就算了,我回去向城主复命了便是。”  “等等。”  见小姑娘要走,白书桃又立即唤住她。  “城主应该是要夸夫人今日表现的不错,其实我也觉得夫人今天的表现不错,清荷那丫头也算死的值了。”小姑娘笑的灿烂,脸上虽然带着一条长长的刀疤却也丝毫不觉狰狞,太阳落山,昏黄的夕阳照印在她的身上反倒有一丝暖意。“也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潜入了孟家,哎呀,我的手到现在还疼呢,果然还是长剑好使,鞭子什么的多不方便啊。”  她转身离去的时候,还用手摇着自己的手腕,白书桃心中一震却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她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回过神来,那小姑娘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  “赵孟二家迟早会被除掉,五夫人只是个开头。”林殊寒在房内看书,白书桃进来时他头也不曾抬起,今日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又或者说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此事与你没有太大的关系,早些回去休息吧。”  “表哥。”她顿了一下,又立刻说。“夫君,五夫人那日虽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可是我们的做法会不会太过,太过残忍了。”  五夫人说的没错,与她被辱骂相比,他们对她做的事情更是残忍千百倍。  “残忍?”林殊寒放下手中的书卷。“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开头。”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应该问问你自己,问问自己今日你为何要如此武断的将罪名押在她的身上?”  “我,我以为这就是她做的。”  “还有呢?”他抬头看她。“应该不止这一点吧,书桃,你是否早就对她起了杀心,嗯?”  白书桃脚下一软,接着便跌坐在身旁的木椅上,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林殊寒就在她面前站起身来,她也不敢抬头去看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书桃,你得看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你脚下踩得是无罪城,不是丞相府,未来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一念差便是万劫不复。”他将手搭在她清瘦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划过她脸上的泪痕。“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明日记得把结尾做好。”  “表哥。”  “叫我夫君。”他转身朝内堂走去。“我不介意你将所有的罪恶都推到我的身上,我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这一点你应该看得清楚,往后你若想留便留下,要是无法忍受,就早日带着书谨回皇都去。”  他留她一个人在外堂木椅上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见亮时,白书桃才如梦初醒般的动了动自己的眼珠,暗淡的眸子里又染上了光,她坐到他的书桌前写下一封长信来,然后简单的打理了一番就朝着老祖宗的院里去了。  “夫人今日来请安的时辰怎么这样早?”  “老祖宗可起来了?”  “起了,已经在用早膳呢。”  她径直朝内堂而入。  “城主如今正是需要树威之时,而孟家张扬跋扈无视主家,私下诋毁重伤城主不说,还公然害了不肯替他家做伪证的丫头,此举实乃故意挑衅,若不重惩,只怕日后更难管控宗家。”  “你打算如何惩?”  白书桃递上罚书,老祖宗打开看了几眼后,眉头紧促。  “这。”  “树威正是此时,老祖宗切莫心软。”  纸上列举了孟家五夫人数十条罪状,这些倒也不是重点,最让老祖宗为难的便是最后两句“罚鞭刑一百,溺入河中。”  “若要规人以行为,便必须严刑立法,如今宗家势力势不可挡,若是再不动手,日后必成大患。”白书桃坦言道。“而夫君早已有此想法,不过怕老祖宗为难,便迟迟不肯开口,书桃今日斗胆进言,还望老祖宗耐心思量此事。”  “殊寒有此想法?”  白书桃未曾答话,屋内一度安静许久,老祖宗扶着额头,好半晌才将手中那纸扔了出来。  “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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