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说:为什么不能庆贺,我的工作本质是让老爷高兴,他高兴我就高兴,无论工作成或败,既然他高兴了,我就值得庆贺。  江小别说: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  冷秋说:你不懂这里面的学问,说实话,你去不去。  江小别摇摇头说:既然让说实话,我去。  酒馆的人对冷秋很恭敬,店小二没玩没了对他点头哈腰,连上菜都忘了,老板把店小二扒开,亲自过来点头哈腰。冷秋不说话,专心享受着别人的恭敬。醒过神来的店小二凑过来问他点什么酒菜,冷秋一句照旧便打发他去忙活了。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对冷秋投来尊敬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向他拱手致敬。毕竟在怪盗夜煞案发之前,冷秋也是小有成就的,为百姓办了不少好事。这一点连江小别都知道。不过如果他坐在别的桌就不会向冷秋致敬,因为他要把第一时间留给逃跑。  不远处的桌上还有女客,她们没法像大老爷们儿那样对冷秋做出恭敬,更多是体现在面部表情上。脸上泛着红晕,眼睛含情脉脉,嘴巴欲言又止。藏不住爱慕羞涩,写不尽万种风情。冷秋表现得极为冷静,绷着脸正襟危坐,显得他根本没看到那些女子似的。这给人一种奇怪的印象,似乎他专门讨厌那些喜欢他的人。其实这完全是欲盖弥彰,如果真没看到,何以突然摆起酷来。  衙役们脑袋挤在一起咯咯乐,有的冲那些女子吹口哨。这一行为果然有效,像一副药,当即治好了女子们的羞涩病。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和鄙视,仿佛这副药的副作用。  一个衙役说:这些花痴真是自不量力,以为能入得了咱们头儿的法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另一个说:你说的不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是形容丑男追美女,咱头儿是美男,她们应该是赖天鹅想吃……  话到此处,后面只听到一阵嗡嗡声,这名衙役的嘴及时被旁边的弟兄捂住。因为倘若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被侮辱的绝对不只那些女子。  待到这名衙役的嘴闭瓷实,且不再有再次张开的欲望和胆量,捂他嘴的衙役说:咱们头儿和咱们家小姐,那是江城第一对儿,俊男配美女,有谁能比。  冷秋闭着眼睛直点头,人已经飘了起来。这位的马屁拍的位置准确,力道正好。江小别会心一笑,为心中一个并不在意的疑惑被不经意间解开。就好比前方有个矮栅栏,本来想着稍微抬抬腿从上面跨过去,不料有人过来把栅栏拆掉,这样的话连抬腿都不用再抬,直接正常走过去即可。虽然拆栅栏的人的行为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但总归心里是舒服的。  毫无悬念,这顿饭是冷秋请客。不知道这该归功于谁。这里面江小别是最庆幸的,倘若平摊饭钱,他是唯一一个拿不出手的。虽然温世明说给他提供财力支持,但这财政大权还是掌握在冷秋手里。不然同样是一顿饭钱,至少这请客的名义该落到他头上。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道理比白吃白喝更有说服力的。  走出饭馆江小别要回家,冷秋让他跟弟兄们再玩会儿。江小别坚决不同意,说放心不下家里那只羊。冷秋撇撇嘴,说你就不能找个像样的理由?你那只羊都死了,有什么好惦记的。江小别说,正是因为死了才惦记,现在天气这么热,死羊比活羊怕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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