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景容和沐夕颜两人在这些打着复辟前朝为名义的叛军的地盘上过得提心吊胆之时,他们完全不知道,顾倾已经与景颜云柔一起到达西域了。    景颜一向喜欢游山玩水,很多地方都有她的产业,就连着偏远至此的西域,也不例外。  为了节省时间和精力,顾倾就和云柔一起住进了景颜名下的宅子,只是几天的时间,他也懒得另外找住处了,更何况他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身体确实有些疲惫了,需要好好休息,景颜那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她的住处,各种条件定然是不错的...    然而才入住景颜的屋子没过不久,也就是第二天吧,景颜就拿着一封信来到顾倾面前,她将那封信放在顾倾的面前:“皇上,孟三来信了。”  “怎么说?”此刻的顾倾正在书桌前研究西北的行军地图,连头都没抬一下。  景颜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简单地来说,他就是来要钱的。”  “要钱?”顾倾这才抬起头,神色似乎要有些迷惘:“要什么钱?”  景颜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皇上,你该不会以为孟三打点上下不需要钱吧?”  顾倾略微思索了一下后,淡淡地说道:“他不是凉洲首富吗?赚了那么多黑心钱,先垫一点钱出来又如何,朕又不是不还他。”  景颜皮笑肉不笑地答道:“皇上,孟三虽然是挺有钱的,可是商人嘛,纵然富可敌国,可是手上的财产一般都不有太多的现钱,钱一般投在产业和生意上,而且,孟三他如今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为皇上您效力,你总不能让人家出了力,又赔了钱吧?”  “开个玩笑,你还真当真的。”顾倾耸了耸肩:“朕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听顾倾这么说了,景颜才松了口气,其实她还真的就怕顾倾赖账,自从坐稳皇位后,他是变得越来越无耻了,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少年,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好了,钱的事情解决了,如果没别的事,你就下去吧。”即使这是属于景颜房子,顾倾还是下了逐客令,他还有些事要做,实在没精力搭理景颜。  然而景颜却没有听从圣旨,马上离开,因为她忽然想到什么,踱步饶到顾倾的身后,那样子显得神神秘秘的,搞得顾倾一头雾水:“你还有什么事吗?”  “皇上...”景容弯下腰,在顾倾耳边的低声说道:“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啊,你一下子拿得出来吗?要不要,我先借你一点银子周转?”  其实打点的那点钱,只是小意思,孟三也不至于为那小钱就写信向皇帝要银子,最主要的大头还是军费,打仗行军的那些花费可不是开玩笑的,孟三再有钱,毕竟也只是一介平民,哪里玩得起那种烧钱的游戏?  对于景颜的提议,顾倾先一怔,随即就笑了:“景颜,朕知道你有钱,不过,不用了。”  景颜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顾倾会拒绝自己:“皇上,你真的...出得起这笔钱吗?”  顾倾笑而不语,他拿起桌上的毛笔,蘸着砚台上的墨在纸上写了几笔,就拿给了景颜。  景颜接过纸张,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么多?”  顾倾却显得十分平静:“你去告诉孟三,钱的方面不是问题,他尽可以放手去做,要是这些银子还不够的话,再写信来要就是了,朕是不会让他出力又陪钱的。”  景颜拿着纸片,疑惑地开口:“皇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若是旁人听景颜向皇上提出的这个问题,定然会觉得十分可笑,堂堂天子,富有四海,天下都是他的,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银钱之事问题发愁?  可是,不当家又怎会知柴米贵?皇帝这个位置,表面看着是光鲜亮丽威风八面,然而皇帝哪里是那么容易当的,尤其还要当一个守江山的君王。  前朝留下烂摊子实在太多也太大了,因此每当景颜读到关于前朝末期的那些记载时,总是会忍不住感叹,梁朝的开国皇帝那么英明神武,可后期的君王却又是昏庸无能,误国误民,是不是每个王朝走到末路时候,都会是如此场景?  都说末代君王昏庸,可是前朝那几任末代君王,还是太昏庸了一点,他们留下的那个千疮百孔的江山,纵然是沐家那么出色的两代摄政大臣,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也未能将这个纷乱的世道完全平定下来,沐之衡死后,这个重担就落在顾倾身上。  当然,这也是应该的,他可这天下名正言顺的皇帝,若是想有所做为,这万里江山自然得由自己来治理,只是,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不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不光可以在人的身上得到验证,对应王朝和国家来说,那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为了使民生尽快得到恢复,顾倾施行了一系列政策,这些政策各有不同,然而其中的一项宗旨确是不变的,那就是减少赋税,发展民生。  这些政策可以说把双仞剑,一方面,因为这些轻徭薄赋优惠政策,确实提高了民众尤其是农民生产的热情,民生也得到极大的发展,前朝末年中十室九空惨况,已经不复存在了。  可是另一方面,这也让本就不太充裕的国库更加空虚了,虽然还没到入不敷出的地步,然而这国库长期空虚,显然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啊!  孟三要的这笔钱,对于一个大国来说虽算不得巨款,可是景颜知道,顾倾在几个月前,命人在刚刚在幽州多地修建了一种可以灌溉庄稼的木车,可以大大改善幽州缺水的现状,可是幽州一向贫困,这些钱自然是由国库出,就算是借的,那也暂时收不回来,如果她没算错的话,在明年的税赋收上来之前,现在国库基本处于空虚的状态,根本出不了那么多钱...  然而看他的表现,似乎真的不缺钱,那么问题来了,皇上是怎么“变”出这么多钱的?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拨给孟三那笔钱只是小意思?  再仔细想想,顾倾这些年的政绩,如兴修水利救灾扶民,那都要花费大量的银钱的,可是他出钱的时候好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真是太诡异了,因此她怎么都想问个清楚!    然而面对景颜疑问,顾倾只是淡淡地答道:“朕现在,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景颜更是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轻笑道:“哦,你是发财了吗?”  顾倾慢慢抬起头,他那双美丽的黑眸深邃如井,似乎早就看景颜的心事:“景颜,没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朕也不例外。”  景颜脸上的笑意尽失:“阿倾,这究竟怎么回事?”    然而不管景颜怎么问,软磨硬泡的,顾倾就是不愿意透露自己是怎么“发财”了,看他坚定不移的样子,估计是不准备告诉她那笔钱的由来了,景颜也只能做罢。  皇帝不想说的事,又有谁能勉强他?  本来这也没什么,他是皇上,自然有很多事必须不能于外人道也,哪自己是他最得力的心腹也不例外,可是景颜心里还是挺失望的,失望没有接受她的帮助。  倒不是她钱多得没处花,只是她本想抓住这个机会,让顾倾欠她一份人情,这样等日后在处理景容这事上,她就能用这份人情,来保景容一命。  如今看来是不行了,景容还真是倒霉,难怪姑姑说他是灾星的命格...    而此时,灾星景容日子当真是挺不好过的。  他根本就不想造反,也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牵扯,他几次想和阿颜这个庄园中逃出去,奈何都田单安排在他身边的探子发现,都以失败告终。    被囚禁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加上心里上负担和折磨,那就更让他痛苦了,好在阿颜一直对他不离不弃,总是不断地他安慰他,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自从他连累阿颜和他一起被关进这所庄园后,她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上次来月信,更疼得她死去活来,可是她却一直拉着自己,不让他为她去请大夫。  若是要请来大夫的话,必然要是通过赵成等人,而那些人显然是极不喜欢阿颜的,虽然在自己的恳求下,他们应该会同意这个要求,但阿颜显然不想让自己开这个口。  沐夕颜的用心体贴让景容既感动又愧疚,当初自己带她逃离了皇宫,逃离京城,可是他没有让她过上幸福日子,反而还受他所累,连为她找个大夫都不能。  或许他当初的这个决定,根本就是错误的...    这天,景容又出门“望风”去了,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想来得熟悉这里地形才是,前几次他们逃跑都失败了,各种因素都要,但不熟悉这个庄园的地形,也是有很大的因素的。    然而他当回来到住处时,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从阿颜的房间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他的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砸破了,血流满面,那样子,别提吓人了!  景容一惊,也不敢多想,快步走进沐夕颜的房间...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屋子里情况,还是让景容大吃一惊!  屋内散落了一地瓷器碎片,地上还有不少血迹,显然是刚才那个被砸破头男的留下的,这样一幅场景,又种说出的狼狈,他在屋内紧急地寻找阿颜的身影,却看到她就坐在床边上,一手扶着床的柱子,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阿颜!”景容急忙跑到她的身边,关切的询问:“你怎么了?”  沐夕颜抬起头,艰难地朝他一笑:“阿容,我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景容怕她的心疾又犯了,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又去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见她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心才放下了一些:“阿颜,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阿颜却只是摇头,什么都不愿意说。    景容皱着眉头打量着此刻的沐夕颜。  看她衣着整齐,看着确实是没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可是地上的血迹很那个被打破头跑出去的男人却让不能安心。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猛然阿颜那本皓白如美手腕红肿了起来,握住她的手一看,袖口处还有些破损...  蓦地,景容什么都明白了,他颤声道::“阿颜,那个男的...他轻薄你?”  “阿容,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沐夕颜也没有否认,她美丽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了胜利的笑容:“他只是抓了我的手,我却砸破了他的脑袋,这怎么看,都是我赢了。”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以输赢来论呢!”景容心疼不已。  “阿容,你不用担心...”沐夕颜微微笑着,似乎毫不在意刚刚险境,但她忽然一伸手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抽掉刀梢,锋利的刀锋映着她双眸:“这一次,我只是打破了他的头,若还敢有下一次,我定他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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