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自打那次崔思装病叫他过去后,他这几日心情总是不安,他不知道崔思到底是何意,也不知道崔思到底是否已经知道全部事情了。    他一直等,等着崔思的行动,可崔思自那日当着他和薛仁的面,说过那些含糊不清的话后,她便安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对崔思的了解虽然不多,但却知道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而且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夫郎出轨,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带绿帽子,任由夫郎不守夫道的。    即使他和崔思有着地位上的差别,但崔思也是长公主的女儿啊,如果崔思想要闹事,皇帝最后会向着谁,这也不好说的啊。    安平公主这几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偷情时虽然让他十分的愉快,但这种不知道是否被发现的情况,让他如坐针尖的不好受,尤其他还没打算和崔思撕破脸。    他以为崔思这几日没理他,是因为严淞弹劾谢相的事情。他冷眼看着崔思为严淞奔走,看着崔思到处碰壁。最后到了严淞都被流放了,崔思依然没有理他。    在严淞弹劾的这件事情里,安平公主看清楚了崔思的为人。他越是知道崔思是一个外热内冷,心思难测的一个人后,他越发担心崔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自己仗着公主的身份可以不怕她,但是薛仁不行,薛仁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官,踩死她犹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安平公主怕崔思正在想法子来对付薛仁,他又不敢打草惊蛇,亲自去问崔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知道崔思的想法,又可以不暴露了他的私情。    安平公主亲自写了帖子,邀请沈青禾来公主府叙旧。沈青禾曾说过,崔思和她的那个妹妹是无话不说的。如果让沈青禾去试探一下武容,那个武容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一个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沈青禾的。    沈青禾无奈的去了公主府,他听着安平公主说他的忧心之处。他十分的不理解,既然公主都和薛仁不来往了,那公主担心的是什么呢?    “崔驸马最近不来公主府,可能是因为朝堂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刚刚又出现了弹劾的案子,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焦头烂额的,她身体不适,请薛仁去看病也没什么不对的啊,薛仁的医术一直是太医里的翘楚。”沈青禾是真的觉得安平公主担心是多余的。    “她是装病,就是为了当着我和薛仁的面说那些话,本宫叫你去问,你去问就是了。”安平公主被沈青禾的追问,问的有些恼怒了,他怎么能和沈青禾说,他和薛仁睡过了呢。这个沈青禾真的是平时看的挺聪明的,但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他刚刚都暗示的那么清楚了。    “公主可是最近又和薛太医来往了?”沈青禾见安平公主面上现红晕,便知道安平公主之前和他说,再也不会和薛仁来往的话,都是假的。    “沈青禾,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本宫,你还没那个资格。”安平公主最讨厌沈青禾这种指责的眼神了,“本宫是说过不再见她了,可是种事情能不能做的到,别人不知道,你沈青禾也不清楚吗?”    “你当初在皇宫里时,可是要嫁给太女的,可你还不是借着本宫的名义去勾搭武容了。你把太女和武容两个女人,都死死的攥在你的手里,两个人随你任意挑拣,太女身子不好了,你就放弃她转身选了武容。这种事情,你沈青禾可是比本宫做的得心应手的多啊!”安平公主冷笑的揭穿沈青禾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们两个谁又比谁清高,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沈青禾既然还有脸谴责他!    自从太女病逝后,沈青禾的心里便一直有一个刺扎在那里。所以今天安平公主这么说他,他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几句,因为确实他曾经做过伤害太女的事情,所以有任何人因为这件事情来指责他,他都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这种事情,崔思也不一定会和武容说的,如果说了,武容不是这么安静的。”沈青禾低垂着头,好半天才回了安平公主这么一句话。    安平公主知道了,沈青禾被他说动了。他就知道只要提起太女,沈青禾就一定会再次帮他的。    “没事,你就是去探一探风头。薛仁一家都是忠良之人,你也是不希望她家被她牵累对不对?如果崔思不知情,这不是对大家都好嘛,你自己也知道武容那个冲动的性格。”安平公主见沈青禾松动后,便也不咄咄逼人了。    “我明天约武容见一面。”沈青禾虽然心里知道安平公主是拿薛老太医说事,但他确实见不了那个慈祥的薛老太医,因为薛仁和安平公主的事情,失去了一世的清名,甚至丢了全家的性命。    “不用,本宫已经替你约了武容,今日午时相国寺见面,一会你和本宫坐一辆马车去。”安平公主怕沈青禾敷衍他,所以他打算亲眼看着沈青禾和武容见面。    相国寺里,武容等了好一会,才见沈青禾缓慢的踱步而来。她今天本来打算约沈青禾出来的,她有些心里话要对他说,却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约人,却没有想到沈青禾居然先约了她。    “你怎么约我来寺庙啊?”武容觉得自己待会要说的话,怎么也该在一个湖边啊,有花有草的地方,而不是这个六根清净的地方。虽然地点她有点不满意,但是能见到沈青禾,她说话的语气里还是带着欢快的。    “我想着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来这给你求一个平安福。”沈青禾一想到,安平公主在他身后监视着他,他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自然脸色也不是很好。    武容见沈青禾有些闷闷不乐的,以为他是被最近的事情吓着了。她便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    沈青禾看着武容勉强的笑了出来,他看着武容脸上的明媚的笑颜,他越发的觉得自己一会要和武容说的话,是多么的卑鄙,她那么的信任他,他却一直欺骗隐瞒她。    沈青禾越想心里越是难过,他无法直视武容清澈的眼神,他只好伸出胳膊去抱住武容,在她的耳边忐忑的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这是武容第一次抱住沈青禾,还是沈青禾主动来抱她的。她还沉浸在这份激动中无法自拔时,便听见沈青禾这么问她,她虽然想看着沈青禾的眼睛,叫他知道她的心意,但又舍不得松开沈青禾,只得选择紧紧的把他抱着怀里。    “不会的,我认定一个人,永远不会变,我对你的心永远如今日。”她虽然不知道沈青禾今天为何这样不安,但这是个绝好的表达她心意的机会,她不愿错过。    “佛主可是在一旁听着呢,你可不能食言了啊。”沈青禾虽然心里依然为安平公主的事情不好受,但亲耳听见武容和他表白心意,他的心依然狂跳不止。他作为回应,在武容的耳边亲了一下后,便放开了她。    武容满脸通红的愣在了原地,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的地方。此时她虽然乐的心都要蹦出来,但内心还是有点埋怨她自己,刚刚沈青禾亲了她后,她不应该放开他的,应该亲回去的啊。    她还没有亲过沈青禾呢,两次都是沈青禾亲的她。她一个女人尽然让一个男人主动到这个地步了,是不是太无用了啊。那现在去拉住沈青禾亲回去,还来得及吗?他会不会生气,觉得自己孟浪?    沈青禾已经走出几步远了,却没有听见武容跟上来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武容一个人手足无措的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我还得给你求平安福呢。”沈青禾催促道。    “哦。”武容被沈青禾一叫,才发现两个人之间已经有这么远的距离了,连忙跑了过去。    “我要不要顺便给你姐姐崔思也求一个,我看她最近因为严淞的事情,好像和谢相她们闹的不愉快?”沈青禾担忧的看着武容,这个事情,他是真的担心。    “也好。”武容想到这几日见到崔思,崔思总是神情不愉快,她问也问不出什么,“前几日,她还生病了,请了太医去家里呢,是应该给她求一个。”    “那她病好了吗?”沈青禾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就被武容说到这里了,他便顺着武容的话问,“我见她这几日愁眉苦脸的,原来是生病了啊,我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为难的心事呢。”    “她从前为难的事情多了去了,也没见她这样。最近可能就是因为严淞的事情,要是有其他的难事,她就和我说了,只有这个事情,她不和我讲的。”武容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崔思说到严淞时候的表情,武容撇了撇嘴切了一声后,看着沈青禾得意的道。    “她以为我不懂,其实我心里明白着呢。”武容虽然一开始不懂,怎么前几天两个人还坐在一起喝酒,回头就你死我活的了。    但这个事情闹了这么多天,到处都有人议论,慢慢的她自己也想明白了。只是崔思一直拿她当小孩看,她最近又忙着和沈青禾约会,便也没有时间和崔思讨论,崔思愿意误会就误会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崔思才不像你似的,什么事情都要和她说,连自身感情的事情,也不避讳的讲。”沈青禾虽然听了武容这么说,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你又拿这个说事情,我那之后再没和崔思说过了。”武容听沈青禾又说荷包的事情,窘的脸又红了起来,她发誓的看着沈青禾。    可能她觉得不够,她又忙继续解释道:“我们两个之间真的没有秘密的,所以我当时才会和她说的。而且崔思也什么都和我说啊,她也从来不隐瞒我任何事情的。”    “你们姐妹感情真好。”沈青禾出自真心的感叹道,世家很少能有感情这么好的姐妹,而且武容和崔思又不是一个母亲的。    沈青禾见已经走到了观音殿,便不再说话了,拉着武容进去跪拜。安平公主要的话,他已经问到了,就不想再说这个事情了。    他诚心的跪拜观音菩萨,希望将来如果武容知道了安平公主的事情,可以原谅他今日的隐瞒。    武容看着身边虔诚的拜观音菩萨的沈青禾,她总觉得今天的沈青禾心事满满的。怎么她身边的人最近都是满腹心事的,总对她说些奇怪的话。    武容还没有想明白,便看见拜完菩萨的沈青禾起身对她莞尔一笑,她便什么都忘记了,便只跟着他到处拜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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