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在那些好看的广告播放了有5分钟后，终于进入了节目序幕，万陶一下子坐起了身。节目录制了有3个小时，最后被剪成了1个半小时的样子。万陶本来是只想看看自己的上镜表现的，可是这期的节目后期实在良心，总是会在一些点上配上一些应景的音乐，要不配上一些字幕，让万陶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录制的那时候的情景，有些陷入了悲伤。比如在一号流浪歌手落寞地走掉的时候，他的身后打上了“有的路注定要一个人走，有些苦注定要一个人尝，不畏艰难，只因梦想”，又比如之后的那个3号男嘉宾，虽然录制时万陶觉得这人是有些神经质的，但是字幕这时却良心地打上了“真爱，不将就”，就有些让人感同身受了。　　等看完了节目，万陶还没能缓过来，就又发了会呆。秦笑笑又打来电话，说道：“小陶，没想到啊，你还能这么狗模狗样的啊，上了电视看着都不一样了。”　　万陶回道：“是吧，毕竟不是普通的狗。”　　“那是什么狗啊？”秦笑笑接道。　　“大龄未婚集知性与妩媚于一身的闪亮亮单身狗。”万陶剥了个松子说道。　　“是不是钛合金材质的啊？”秦笑笑枕在郑皓的腿上，拍开他正往自己脸上乱摸的手。　　“俗，庸俗，看你那小格局，怎么着也得是个金镶玉吧。”万陶骂道。　　“得了，净往自己脸上贴金。”秦笑笑回。　　“好了，你跟我说说实话，我表现得怎么样？”万陶满脸期待地问道。　　“很好啊，郑皓这小崽子一直在旁边说‘这是小陶吗？’，我跟他说不是，是大陶。”这时郑皓也在旁边搭了腔，“对啊，小陶，深藏不露啊。”　　万陶装模作样地害羞道：“哪里哪里，这都被你发现了。”　　秦笑笑踢打了郑皓大腿一下，说道：“让你又给那妮子台阶上。”郑皓委委屈屈地看着秦笑笑，秦笑笑骂他，“别装委屈。”郑皓低下头就往秦笑笑怀里钻。　　万陶听见动静，“咳咳”两声：“注意影响，这还有个人呢。”　　秦笑笑脸不红心不跳：“你上赶着当这灯泡，你不会挂了啊。”　　万陶大声说：“不行！我还没跟郑皓说话呢。郑皓，来我这里吧，姐姐敞开怀抱迎接你！”　　秦笑笑“阿噗”一声，调侃道：“这就有点限制级了啊。”　　万陶思索两下，反应过来，骂道：“你这肮脏污秽的脑子。郑皓，别让她给你带坏了。”　　郑皓把秦笑笑捞起来，往怀里一搂，说道：“笑笑什么样我都爱，她是好的我就是好的，她是坏的我就跟着她变坏。”　　一下子万吨狗粮朝万陶砸过来，万陶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于是愤愤然挂断了电话。　　等她挂了电话，听见手机上“叮叮叮叮”不停地响了起来，还以为手机出了故障，仔细一看，原来都是朋友圈留言。她打开微信，翻开朋友圈，看见提示数，心里一个咯噔。她点进去，看见大家清一色的祝福。什么“小陶，祝你早日找到幸福”，“小陶，你上镜很好看啊”，“老万，表现不错啊”……万陶一条条的翻过，然后统一回复了个“谢谢大家”。之后她关闭手机，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到了公司，听小助理说才知道这期节目似乎反响很好，她是用电脑看的回播，看的时候偶尔会出来个弹幕，但是就在她回答流浪歌手的那段弹幕突然多了起来，然后她还把截屏拿出来给万陶看，万陶看见上面飘着“这女的真漂亮”，“这女的说话真有内涵”等等等等，小助理一脸媚笑地说道：“万姐，你要火了。”　　万陶一把推开她的头：“要是这么容易火，我早就燃烧起来了。”　　老韩从旁边过，看了看截图，很不正常地夸奖道：“是挺不错的。”　　万陶感觉自己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居然听到老韩这么不掩饰的夸自己，然后她拿起截屏又使劲凑到老韩面前，喊道：“再多夸几句，再多夸几句。”　　老韩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嫌弃的走开了。万陶哀伤地坐了回去，就知道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的，是昙花一现。　　到了下午，小助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一声大叫，吓的万陶一个激灵，从瞌睡中醒了过来。万陶揉揉眼，说道：“怎么了，突然吓人一跳。”　　小助理拿着手机凑过来，说道：“万姐，你赶紧看，有人把你跟流浪歌手这段专门截了个屏，还写了评语。”　　万陶看那上边的配字：知性美女真心打动流浪歌手，演绎真情在人间。然后她看见这微博有几百的转发量，无所谓地说道：“都是胡扯，我才知道什么是看图配字，别管他们。”　　小助理嘟囔道：“几百转发已经很多了啊，再多些人转发就不得了了。”　　万陶一点都不觉得会有多少人转发，毕竟这都是些很普通的片段，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说道：“不会的，大家不会那么无聊的。”　　事实证明，有人那么无聊。这事当天没起什么波澜，可是两天后不知道那个微博大V闲着无聊也发了个这视频，一下子引起了大量转发。本来大家只看个视频消遣一下就可以了，但是这主要是跟电视节目相关的，有人就评论这是炒作，都是设定好的剧本。　　万陶看到时本来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是看看下边的评论大部分还是向着自己的，她也就没太在意。　　等到她母上大人给自己打来电话时，万陶才终于知道这是引起了多大的轰动，连母上大人都惊动了。　　母亲说：“什么时候去上的节目，也没跟家里打声招呼。”　　万陶说：“就是个小节目，没事干参加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没跟你们说。”　　母亲又说：“我看了，你表现的很好。”万陶一下子变得很开心。母亲接着说，“我身边的朋友也有人看见了，她跟我说她有个侄子刚好跟你年龄很合，家里条件也不错，要不要见一下？”　　万陶想上天安排这一出肯定是有目的的，看看结果来了吧，蝴蝶效应起作用了吧，姻缘也要来了吧。她赶紧答应道：“好啊。”　　然后母亲叮嘱了她几声就挂断了。万陶觉得抛头露脸真的是会有好运的。　　陈年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联系过了，今天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又来了电话。“陶陶，我看了你的节目，表现的真的很好，也很上镜。”　　“谢谢啊，好多人都这样跟我说。”　　“我说的是真的。”那边强调。　　万陶笑了：“我知道啊，因为我也这样认为啊。”于是那边也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那边说道：“陶陶，我想看看你。”　　万陶说：“看吧，现在手机微博热门就有我，还是精心打扮后的我，你可以好好看看了。”　　陈年清清喉咙，继续说道：“我想看看现在的你。”　　“这可不太行，我手机摄像头摔坏了，我还没修呢。”万陶说。　　陈年打断她，轻声说道：“陶陶，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四个字在万陶的内心引起了巨大的波动，她在陈年说出那话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头都懵了，思维一下子停滞了，她愣愣地好久没有回答，等她反应过来，才发觉两人间已经沉默好久了。她偷偷地把耳朵凑到听筒旁，那边陈年细碎的呼吸声还在，她的呼吸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然后陈年轻轻地笑了，说道：“陶陶，你紧张了。”　　万陶赶紧直起腰，结结巴巴道：“谁……谁紧张了。”　　陈年说：“陶陶，你结巴了。”　　万陶恨恨地咬了自己嘴唇一下，有些气恼地说道：“我还有工作，不跟你说了。”　　挂了电话的万陶并没有好很多，陈年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思虑万千，她努力把精神集中在工作上，发现根本不能起什么作用，因为她发现那些自己精心画出来个稿件，现在在自己的眼里不过是一些歪曲混乱的线条。她有些生气，干脆把设计稿往旁边一推，起身去泡了杯咖啡。　　在她连喝了3杯咖啡后，她的心情才有所缓解。她想老天在送她橄榄枝的途中肯定会搞些意外考验什么的，只要自己坚定信念，自己的橄榄枝一定会和和平平地完美地到达自己的手中，然后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开花结果。陈年就是这个意外。既然是意外，就无视吧。　　自从万陶的视频小片段在网上火了之后，再录制节目时居然多了些慕她名而来的男嘉宾，刚开始男嘉宾说是想来见一见她的时候万陶还会脸红一下，后来这样的套路实在有些多，万陶觉得有些不胜其烦。但是老天递来的橄榄枝，岂有往外推之理，她只有微笑着淡淡拒绝。不是这些男嘉宾不好，只是万陶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有的人会问万陶：“抛除了我的身份，你会选择我吗？”万陶觉得大家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越不想在意什么，越是标榜什么。　　最后万陶说道：“我很抱歉我曾经关于身份这一问题的回答让你产生了一些莫须有的情绪，但是今天我还是坚持我那天的观点。只是我还是要说一点，我认为在物质面前身份是必选项，在真情面前身份是加分项。”万陶知道自己说这话肯定会被标上虚伪，假正经，物质的标签，但是她不在意，这就是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