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今晚不对外营业,阎骞出现在这,估计是受吕蔚蓝邀请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袁一曼收了视线,端起一杯啤酒跟潘隋碰杯。    潘隋一口气干了一杯,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问袁一曼能不能到外面去坐。    袁一曼没意见,里边空气不好人声嘈杂,她确实不喜欢。    吕蔚蓝被一帮人围着根本脱不开身,估计也没心思招呼潘隋。毕竟,这个生日会给小男友办的。    两人从店里出去,在榕树下找了个位置坐下。    有人送了啤酒和酒杯过来,袁一曼给潘隋倒了一杯,顺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马上开庭,这一个多月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来身上心里都还是疼的,感受并不比潘隋好多少。    前两天,她跟吕蔚蓝去晶安签订施工合同,离开的时候吕蔚蓝问她,如果重来一次,还不会选姚安生。    袁一曼坚定摇头。    恋爱的时候她跟姚安生虽然同居,但互不干涉,公婆对她客客气气,不是那么喜欢但也没有说,她配不上姚安生。    考虑到婚后不会住一起,接触过程中的细微不满轻易被忽略,加上姚安生对她是真的不错,心一横就嫁了。    仔细想想,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妥协,不管是意外怀孕还是后来给婆婆钥匙。    妥协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她的让步并没有让姚安生和婆婆感激,反而给了他们错觉,觉得她是颗软柿子。    “我听蔚蓝说了你在闹离婚的事。”潘隋举起酒杯,放松窝进椅子里,两条长腿随意伸直,“需要帮忙就开口,怎么说,果果也喊我一声叔叔。”    “谢了,官司后天上午开庭,我请了律师。”袁一曼也举杯,调侃的口吻,“要不要进去抢人,没准她吃这套。”    “那我不成小三了?”潘隋失笑,晃了晃手中的啤酒,再次一口气喝干。    袁一曼也忍不住笑,把自己的那一杯喝了。    潘隋喜欢吕蔚蓝从来就不是秘密,他追过,前后被拒了两次,于是退回朋友的位置。    吕蔚蓝是宁可随便找一个,也不愿意跟他交往,哪怕心里喜欢的要死。    开始的时候,袁一曼还劝她收心,好好嫁人生子。如今只觉得,能活成吕蔚蓝那样未必不幸福,结婚等于重新投胎,不是谁都运气好好,能幸福到白头。    袁一曼再次倒酒,眼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头顶传来阎骞不冷不热的声音:“你朋友?”    她仰起头,呆呆看他一秒,微笑道:“是我跟蔚蓝共同的朋友。”    阎骞“嗯”了声,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倾身朝潘隋伸出手,“阎骞,一曼和蔚蓝的合伙人。”    “潘隋,她俩共同的朋友。”潘隋看出阎骞眼中的占有欲,禁不住低低笑出声,“很高兴认识你,别误会,我想追的人这会在给小男友开生日party。”    阎骞也笑,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松开拿起桌上的啤酒给他满上。    不是追袁一曼的就好。    吕蔚蓝那只鸵鸟,敢开party跟男友分手却不敢接受正经追求,跟袁一曼一样,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两人干了一杯,又继续满上。    袁一曼在一旁干坐着,见没人有给她倒酒的意思,只好自给自足。    “别喝了,一会送我回去。”阎骞抬手搭到她的椅背上,嗓音淡淡,“我没带司机也没带助理。”    袁一曼心说可以找代驾,抬头就撞进他黑沉黑沉的目光里,话到嘴边却没法说出口。    他是不初的股东,手中的股份也占了大头,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    “进去拿点东西吃,醒醒酒。”阎骞笑了下,站起来坐到她和潘隋中间的空位上,眯眼看着潘隋,“干杯。”    “干杯。”潘隋眼底漫上笑意,爽快干杯。    袁一曼晚饭没怎么吃,喝了两杯啤酒肚子确实有些不舒服,当下也不再矫情起身回了店内。    “今晚的生日会有个重大的消息宣布,你听还是不听。”阎骞笑容狡猾。    吕蔚蓝没邀请他,他路过店外遇到听说袁一曼会来,索性留下不走。出差的这段时间,他跟袁一曼一点联系都没有,儿子倒是每个周末给他发消息打电话。    内容不外乎今天袁阿姨下厨哟,外婆和外公人好好,果果好萌啊;老阎跟你说件绝对让你羡慕嫉妒恨的事,我骗到袁阿姨的吻了,不过是亲额头。    臭小子的消息轰炸,害得他在外地夜夜失眠,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袁一曼。    “听不听有什么区别?”潘隋神色如常,“总归跟我没关系。”    阎骞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卷起舌尖抵着一侧腮帮盯着他看了一秒,倏地失笑,“知道怎么对付鸵鸟吗?要么拧断脖子吃肉,要么驯服。”    潘隋若有所思,“可据我所见,你连靠近鸵鸟都做不到。”    阎骞:“……”    空气有片刻寂静。    潘隋摸了摸鼻子,坐直起来给他倒酒,“前路艰难,我祝你早日取得真经。”    阎骞差点没忍住骂娘,磨了磨牙,黑着脸跟他干了。    “骞哥。”身后有声音传来。一阵香风拂过,眼前多了一道身材妙曼的身影。阎骞抬头,仔细看了会不悦皱眉,“你是?”    “骞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来人尴尬不已,“我是小薇的表妹林芸。”    “不认识,这位置有人坐,其他的你随便选。”阎骞的脸色冷了下去,寒意森森,“除了我这张桌。”    林芸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默默走开。    她也就是跟着表姐去见那位戴总的时候,见过阎骞一次。听表姐说,这位骞哥不是普通人心里一直记挂,今晚有朋友来参加party给她发了张现场照,她一眼在人群中认出阎骞,迅速赶过来。    本想到他面前刷一下存在感,谁知阎骞根本不记得她是谁。    袁一曼端了两盘干果和一杯西瓜汁出去,正好看到林芸离开,下意识挑眉。    这样的场合都不忘记猎艳?    放下托盘,袁一曼拿出西瓜汁,咬着吸管慢慢往嘴里吸,也不说话。    “我朋友。”潘隋冲阎骞笑了下,放弃杯子随手拿了一瓶啤酒,转头看着袁一曼,“工作认识的,不熟,看到了过来打声招呼。”    “嗯”袁一曼略觉心虚,没想到误会了阎骞。    阎骞笑笑,也拿了瓶啤酒跟潘隋碰瓶。    无需言语,彼此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仰起头吹了。    酒吧里越来越热闹,外边却难得安静。快凌晨的时候,阎骞和潘隋都喝高了,两人歪在椅子里也不说话,仿佛多年老友,一切尽在不言中。    袁一曼彻底醒酒,听到欢呼声忍不住起身进去。    吕蔚蓝站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大声宣布分手。整个酒吧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瞬间安静下来,受邀而来的人纷纷看着吕蔚蓝和她身边的小男友。    “这是我们商量后一同决定的。”小男友搂着吕蔚蓝,嗓音哽咽,“我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她也应该值得更好的人,拜托诸位有合适的一定要介绍给她。”    不知谁开始鼓掌,欢呼声几乎要震碎耳膜。    袁一曼退出去,下意识看了一眼醉醺醺的潘隋,无奈叹气。    只怕在吕蔚蓝心里,最想让潘隋看到刚才那一幕。    可惜,潘隋会错了意。    散场已经是凌晨,阎骞醉的不轻。袁一曼扶他坐进车里,关了门掉头坐进驾驶座,倾身过去给他系安全带。    “去滨湖别墅。”阎骞眯着眼,放松瘫在椅子里,“今晚不回公寓。”    袁一曼“嗯”了声,发动车子开出去。    她本来打算今晚陪吕蔚蓝大醉一场的,出门时跟爸妈说了,晚上不回去。    没料到非但没喝醉,还被抓壮丁。    滨湖别墅地处市中心,左边是滨湖公园,右边是国贸和王府井,寸土寸金的位置。    阎骞的房子在小区最里头,出门不远就是个人工湖,院子里有个很大的泳池。    袁一曼停车下去,绕过车头去扶阎骞。    阎骞醉的厉害,进门就跑洗手间吐了。袁一曼不放心,见别墅里没保姆也没其他人,暗暗头疼。    “回去吧,我没事。”阎骞洗了把脸,脚步虚浮地扶着墙往外走,“死不了。”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袁一曼更不敢走了。    阎骞嘴角扬了扬,故意歪了下身子。袁一曼吓得赶紧过去扶他,“去沙发躺会。”    “好。”阎骞答得干脆。    袁一曼无暇多想,照顾他躺下旋即往厨房那边去。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袁一曼默默翻了个白眼,从消毒柜里拿了只杯子,给他倒了杯水过去。    阎骞躺在沙发里,酒气上了头感觉到她靠近过来,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袁一曼像是被蛰了下,用力往回抽。    阎骞加重力道假装醉死过去,说什么都不肯松开。半辈子游戏人间,临了居然还是靠着醉酒无赖,才能一握佳人的小手,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袁一曼试了几次没法抽开手,叫又叫不醒阎骞,郁闷的要命。守了一夜,迷迷糊糊醒来见外边已经天亮,视线落到还在沉睡的阎骞身上,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盛名在外的花花公子,私下不过是个可怜人。    回家换了套衣服去上班,吕蔚蓝垂头丧气,无力瘫在椅子里闷闷出声,“我是不是太作了?”    袁一曼含笑点头,“很作。”    吕蔚蓝丢给她一双白眼,起身开门出去。    忙到下午,阎骞忽然过来。    袁一曼听到关门上,本能抬头看他,“有事?”    “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阎骞若无其事地坐下,一脸疑惑的表情,“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如果有,我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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