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显的试探,换来更为残忍的背叛。    玉扶枝也有点蒙,三夫人一个人的独角戏唱的有点诡异啊,这么小儿科的戏码,图什么?虽然苍九月有这样的计划,但是这么草率的行动,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行了行了,拖下去,行刑。”苍念珏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再也不想看三夫人第二眼,这个老女人,瞎添乱,日子太舒坦脑子坏掉了吧。    “娘!”  “皇上明察,娘亲说的句句属实,扶桑也是亲眼所见,怎敢欺君!”  玉扶桑急得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冲出去为三夫人求情。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全部用余光偷瞄着越王,没办法,一涉及到越王,皇上就像疯了一般。之前有几个小宫女偷偷夸赞越王,被皇上听到了,将那几个小丫头全部喂了狗。虽然大家都相信越王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可是没人敢说话。    玉扶枝看着眼前的场景,颇有感慨,玉扶桑与自己从小就不亲近,在丞相府也不怎么来往,偶尔一见面她就会阴阳怪气地嘲讽自己,直到后来她将玉扶桑接入了王府,才开始了自己的噩梦。这一世,两人的交集也并不多,本来计划借不孕顺势将玉扶桑接入王府,再以谋反为由扳倒越王,届时玉扶桑也逃不了。    后来听到三夫人和玉扶桑的谈话,她虽然不知道三夫人具体身份,但是那藩国郡主四个字,足以让她们母女二人翻不了身。    如今看来,这二人智商着实堪忧。  上辈子居然栽在了这两个傻逼手里,好丢脸啊。    苍念珏似是很满意自己听到的,也不急着治三夫人的罪,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你说是越王指使你这么做的,证据呢?可别再诬告本王的兄弟!你说呢,九月?”皇帝又将苗头对准了苍九月,虽是表面上是在向着苍九月,可是这字里行间都表达着一个意思,告状的人你快来啊!    玉扶枝的手动了动,她攥着手里那份盖了苍九月印章的文书,犹豫不决。  此时站出来,不管真假,皇帝都有理由除掉苍九月,如此自己便可报仇了,可是,为什么紧要关头,自己却迟疑了呢?    苍九月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唇,迟疑的玉扶枝让他有一丝欣喜,他的扶枝,心里还是念着他的。这一场局,看似低级,可是他却愿意用这样一个低级的局去试探一份真心。他一直都知道,玉扶枝与苍念珏达成了某种交易,如今看来,自己赌赢了。正当他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时,玉扶枝突然起身,走到了场中央:“皇上,臣妇有证据。”    苍九月刚刚浮起的微笑,顿时崩塌。  库迪青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还向苍九月眼神示意,看吧,我都猜到了。    “皇上,臣妇有证据,证明越王通敌,这才是真正的文书,请皇上过目。”玉扶枝将自己白天盖了印章的文书呈了上去。    开始她本是犹豫的,可是突然,前世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闪现,那些屈辱的日子就好似又重新经历了一番,脑袋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回荡:重生就是为了复仇,为了保护家人,越王定是有阴谋的,杀了他,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对啊,苍九月会杀了爹爹,杀了小夙哥哥,还会杀了自己,所以他该死!他该死!  仇恨冲刷了玉扶枝一瞬的犹豫,让她选择了背叛。    这下,王爷公主驸马臣子妃子夫人们都不淡定了,今日苍朔国定可以名垂千古,皇帝寿辰,歌没得听,舞没得看,饭没得吃,还接连有两位女子状告自己的夫君,跟闹着玩儿似的,莫不是故意演了出戏,作为贺礼哄皇帝开心?    史馆赶忙提笔记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就连刚才还是焦点的库迪晚歌和玉扶桑,都被遗忘了。刚好,她们也巴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说好的计划完全变了样子。    苍念珏对玉扶枝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努力克制了住了面上那发自内心的微笑,佯装惶恐不安差异无比地命文鉴去鉴定真伪,顺便扮演了宽宏大量明察秋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英明神武的君王角色。    “回……回皇上,这……印章是……,是……”文鉴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是真的。”  丞相府与将军府的人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很意外,四王爷似乎也早就知道些什么,此时正幸灾乐祸地品着女儿红。    所有人都在暗暗观察着皇帝的动静。苍念珏容不下越王是苍朔国掏厕所的大爷都知道的事情,甭管今儿的事情是不是阴谋,只要皇帝想越王死,他们敢打保票,越王绝对逃不了。别人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除掉越王的理由是不是名正言顺,不怪他们怂,实在是这皇帝看着不怎么样,架不住后台强大啊!    玉卓成看着苍念珏那张酷似凤珏的脸,为什么那样温婉的女子会生出这么个玩意儿来,当初自己和凤珏是从小的玩伴,二人是当时村里,在瘟疫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他们一直相依为命,来到了京城。后来凤珏被先皇看上,自己也有幸混了个一官半职,凤珏临终前嘱咐自己,一定要帮着先皇守住这苍朔国,好好扶持念珏。    他答应了凤珏,也做到了。  说真心话,越王比起如今的皇上,更适合做这君王,可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越王,可有什么要说的?”苍念珏看似在给越王解释的机会,实际上明眼人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阴毒。  “哈哈,皇兄啊,你猜,我有什么要说的?”苍九月不慌不忙地小啜着杯中的美酒,仿佛那个即将大难临头的人不是自己。    “皇兄啊,这皇位,我从未想过与你争,父皇偏爱你,我虽悲恼,却也未曾有过别的想法,他念着先皇后,弃了我的母妃,我也从未恨他入骨,他命我为质,我也去了。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我的母妃去殉葬,这是其一。其二,皇兄的那些手段当真是要置我于死地,既是如此,为了保命,我也只能拉你下来了。”苍九月饮完了最后一杯酒,才缓缓地从座位上起来。    “既然七弟都承认了,来人,将越王拿下!”看见苍九月站了起来,苍念珏生怕出什么变故,立刻下令侍卫捉拿。  晋辽自晚宴开始,便蓄势待发,不敢有丝毫懈怠。苍念珏一声令下,晋辽便率领众侍卫上前,将苍九月团团包围。    因为晚宴上,官员是不允许带侍卫的,除了使臣们一行人数多一点,别的国家巴不得苍朔国出点乱子,谁也不会插手。所以如今的苍九月,说是孤家寡人一点也不为过。    “皇兄莫急,容我同妻子说说话可好?”苍九月不慌不忙地走到玉扶枝面前,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扶枝,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苍九月用指尖轻点着玉扶枝的额头,就像寻常人家的丈夫与妻子亲昵地调笑,可是,玉扶枝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苍九月身上散发的凉意,甚至是杀气。  是的,苍九月想杀了她。    “阿枝。”秦夙见状,想要去阻止苍九月,任谁也看出此时的苍九月不大对劲。  秦易和秦瓒一人一边拉住了秦夙,阻止他轻举妄动。阿枝冒这么大的险,定是留了后路给自己,。    玉卓成和大夫人也捏了一把汗,就连扶舟都看出了不对劲,一个劲儿地喊着“姐姐”。  苍九月的手缓缓下移,一把攀上玉扶枝的脖子,扼住了她的脖颈。  “苍九月,放了玉小姐,朕还能留你个全尸。”苍念珏急了,玉扶枝不能死啊,她死了,让他怎么和右相府交代。    玉扶枝强忍着窒息的痛苦,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我,至死……方休。”  侍卫的剑齐齐对准了苍九月,而苍九月的眼中,此时只有玉扶枝:“我说过,你若是背叛了我,我们便一起下地狱。”在玉扶枝眼中,此时的苍九月和前世的苍九月渐渐重叠在了一起。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就在玉扶枝绝望地闭上双眼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兵器落地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的哔哩吧啦,只见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侍卫,大臣和家眷们,此时全部都倒了下去。王爷公主都没能幸免。就连其余国家的几行人,也都瘫软在地,惊恐地望着苍九月。    这越王什么时候下的毒,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此人太可怕了。    秦夙和秦易秦瓒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须尽欢和嫪静就更不用说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苍念珏虽然没有倒下,却也怂怂地拉着许湘躲在了顺子身后,顺子护住了他们恶人。妃子们惊慌失措地藏到了桌子下面,太监丫鬟们也都在手忙脚乱地寻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原本守在库迪青身后的人,一冲而上,护在了苍九月周围,库迪青牵着阿雅的手,也跟着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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