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紫衣女子安静的躺在碎石之中,双目轻合,指尖和肩膀晕染出一片血迹,十分刺眼,腰间的铜铃散发着幽幽的光芒,那把奇怪的匕首在她周围结下了一个护身法印,没有让这些木石傀儡散落的灰尘掉落在她的身上。

他跨步走了过去,想要穿过结界,却被匕首给挡了回去,它的周身变为红色,嘶鸣声更加震耳。

“我可以帮她疗伤。”声音冷静而又理智。

这句话说完,匕首恢复了平静,似是犹豫了一会儿,红光消散,结界打开了。

他走至紫衣女子面前,慢慢蹲下来,伸出指腹仔细堪诊脉象。

诊一了会儿,脉象平和,并无异常。

他仔细看着睡梦中的紫衣女子,红唇微抿,眉目舒朗,额际那朵曼珠沙华早已不见,周身灵气充沛,没有半点损伤的迹象,只是,人却没有醒来。

月色如银,星光熠熠,他目光一顿,慢慢伸手将女子揽在怀中,心中那个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安置好了,右手聚起一股灵力,源源不断的传过去,可是万物归尘,消于无踪,她的体内犹如一个深渊,一望无际。

“道长”一个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巨石顷刻间化为灰烬,一个魂魄从里面飘了出来,他的灵魂有些虚幻,颜色极淡,似是将要融入这无穷的暗夜之中。

“谢非夜?”他皱眉问道。

谢非夜点了点头,飘过来。

灰衣人抬眼看着面前的魂魄,一袭淡雅的青衫,眉目清秀俊朗,眸光澄澈明亮,不像商人倒像个翩然浊世佳公子。

只见他神情焦急,眉宇间满是愁绪,“道长,姑娘这是怎么了?”

灰衣人不答,却问道:“你怎么会进阵中?”

谢非夜低声道:“我感觉到内子的魂力在慢慢消散。一时心急,便又进了阵中。”

灰衣人挑了挑眉:“你们结了魂印?”

谢非夜略一犹豫,点了点头,“这是谢家先祖所施之恩,还在后世。只能说是祖上恩泽。”

魂印,是一种古老的传承之法。据说要以两个相爱之人的心头血滋养纳魂器三日,施咒取两人各一魄置于器中,然后以秘术封印。当一人身死,魂魄因残损会游离在九天之外,不归冥界所管,直到另一人身死,纳魂器封印自动破解,归还两人一魄,引他们一同踏入忘川,再续前缘。

结下魂印,虽不能知生死,却能同对方魂魄有感应,魂力消散或者增强,另一方能清楚的觉察到。可是一旦其中一人魂魄消散,那曾经藏魄的纳魂器便会将自身所有禁锢消除,包括两魄,从而魔化为一个炼魂的法器。

是以这种方法十分危险,再加上以血养器之法过于残忍,不为正道所容,世间能够容纳魂魄的器物少之又少,各门各派一旦发现,便会想尽办法得到,无不都是奉为至宝,放在殿中好生参拜,又岂会拿此来行邪法!因而这种方法早在多年以前便失传了,道门中人尚有许多人不知晓,更何况这谢非夜乃是一芥商户,并非方外之人,倒是未曾料到竟会这种秘术。

想及此处,灰衣人神色微敛,这谢家远不止七国之富如此简单,修道修仙之人不涉世俗,法宝灵器更是鲜少流落在外,看来他们先祖施恩所救之人怕是不简单,可是他们结下魂印的纳魂器又是什么呢!他又是如何同眼前的女子到了一处呢!

他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一沉如水,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此事,“你刚刚说魂力消散?”

谢非夜点了点头,又道:“只不过原本消散的速度极快,可是,”他面露疑惑,顿了顿,“刚刚却停下了,我感觉就像是中途受了什么极大的干扰。”

“咒灵蚕魂!”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灰衣人低头一看,那双清亮的眼眸已经张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灰衣人抽身站起,却不想这一起有些急了,女子还懒洋洋的依在他肩上,没料到事情如此突然,差点磕地上,还好匕首顺势而出,刀柄撑住了她的脑袋。

她连忙坐好,将匕首收入鞘中。

谢非夜心中焦急,问道:“姑娘可是因为我擅闯此地,才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不错!”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灰衣人剑眉微挑,看了眼一本正经点头的女子,觉得自己此时大概不便多言。

谢非夜面色谦然,刚准备说话,却被女子打断了。

“这份人情先欠着吧,或许,”她的神色微沉顿了顿,快速从地上起身,“既然阵已破了,我们就快点找你娘子吧!”

这句话说的很沉稳,可是灰衣人却从里面读出了另一丝意味,急躁。这咒灵蚕魂又是什么呢?不是道门法术,那应该是偃师堂的了。他的目光略过女子平静的脸上,暗想,看来那个神秘人同偃师堂也有莫大的渊源。

“姑娘,这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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