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心念云笺不放,只是担心秦寒会再因太子妃一事为难云笺,更怕秦家对叶家动手,所以才有了让三家壮大势力去对付秦家这一设想。

可是......

崇央惨然一笑,一种挫败油然而生:“崇家的天下不能缺这三家,可秦家是父皇一手扶植起来对付......”

后面的话崇央并没有说,崇溪也不得而知,只是他看着崇央却是陷入了悠久的记忆中,曾经的画临发生过什么事,能让一位垂暮帝王也留恋这份回忆。

崇溪回味着崇央的话,无论是三家齐胜还是一家独霸,对于皇权来说那方有利便留下哪方,可他自始至终觉得这三家绝非秦家这种白眼狼。

崇央的话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担忧,如今的皇位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般辉煌,也并不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而他的身子也已濒临破败,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所以他该学会自己独立处世,孑然号令天下。

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太子,背后若说势力也不过是叶太傅一支,而他完全相信,若是有一天他伤害了云笺,叶太傅不但不会站在他身边,更是会集合身边所有势力对付自己,所以他只能首先选择自保。

作为崇溪,他最希望的莫过于与云笺相守一世;作为太子,未来的北卫皇帝,他只能期望两方势力势均力敌,不分伯仲,在他还没有站稳脚步前相互制约,而等他完全有能力之时再一网打尽。

这就是皇家的无情,朝臣只是棋子。

而秦寒,就成了他现在的保命符。

可是他会认命吗?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总会有闯荡一番的想法,年少的崇溪如果认命于这唯二的选择如何对得起这么多年熟读的君王之道和自己久经深思的谋略。

临近三月中,画临大街上喜气越来越重,云笺摆脱了家里的看守,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

两边的屋舍都被红色锦帛镶围,每个出行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红色的饰品,就连画临大街上的乞丐都能要上一个刻着喜字的馒头或糕饼。

果真是太子大婚,一切都变得这么不平凡。

只是云笺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这么哀伤,或许她早就看淡了吧,她不习惯勾心斗角,不喜欢争权夺势,所以对这场婚礼也失望了。

摸了摸并没有变化的心跳,乍然笑了,或许她从未如自己想象中这么爱崇溪,至少她现在已经没有天塌般的感觉,又或者,她——放弃了。

三月清冷,河面带着腥冷的风吹得让人不舒服,她走到柳落亭中,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住,一时间竟不知何言以对。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与我生分了?”崇溪好笑的看着这个任何时候都可以坦然自若的人儿,心中却是微微一缩。

云笺浅浅扯起一丝笑:“怎么会呢,只是溪哥哥要大婚了,归云也没能准备礼物,这个就还给溪哥哥吧。”

她扯下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暖玉,这块玉质地非常的上乘,青葱翠绿中嵌着一滴血泪,形状柔和,归云把它称作情人泪,即便是外行也颇为夸赞此玉。

然而崇溪却生气了,他没有接,只是声音变得清冷:“这可是我送给你的,若是不想要便扔了吧。”

扔了,多么轻松的回答,可要她怎么舍得。

终于,撑了许久的泪决堤了:“扔了,十几年的感情也可以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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