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筹码的确诱人!
暂且不去细究她的身世来历,单凭这筹码的重量,便知她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她知道他的“胃口”,她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
“你想要什么?”
墨上卿细长幽深的双眸冷静地望着她,像是棋逢对手,却藏有一丝不屑。他知道这是一笔交易,一笔对她来说不小的交易。当一个人有胆量跟他谈交易时,那人一定藏着比他还强的目的!而当他反问她想要什么时,交易已经开始了。
凤绾莞尔一笑,一切似乎比她想得顺利!
“风雨招摇,命途多舛,我要的,不过是殿下的一只臂弯而已。”她眼眸顿时清澈,柔光似水。
“我这只手鲜染戾气,恐怕要令姑娘失望了。”墨上卿从容如故,小口茗茶,对她的要求仿佛不甚在意。他知道,她在打哑谜。他还知道,她是想借刀杀人。
“殿下位高权重,我想,借殿下一只臂膀应该不算难事吧。”凤绾将他手中的空杯再次续满,口气中略带央求之意。
“姑娘言重了。依在下之力佑姑娘余生无忧自是不难,难的是我人微言轻,恐成不了姑娘心中那番宏伟的夙愿。”墨上卿的话,永远是直接而不失委婉,清冷而不失礼数。他从不会给任何人利用他的机会!要交易,要合作,主导权必须时刻掌握在他手中!即便失了主导权,他也不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他一定要知道,她甘愿交换筹码的目的是什么!她究竟想做什么!
“如此说来,这桩交易怕是做不成了。”凤绾敛眉细细打量他,她像钳准了他的喉管般知悉他的对策。她在等,等他开口挽回。
终于,墨上卿还是没让她失望。
“这交易能是否能成还得看姑娘,而非在下!姑娘既能摸透我的心思,便知我方才所言句句在理,若想让我平白无故附和你的行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倘若姑娘能及早禀明意图,容我思量,这桩交易或许不难成!还是说,这其中有何秘密,是我所不知却非由我执行不可的?”他的话缜密无漏,完美地将他的处境由被动转为主动。最后一句更是向凤绾发出了质问,令她不得不正面回应。
墨上卿这枚棋远非她所想的那么容易对付,可一旦布上棋盘,却是能为她捉車擒相挟将的最好“利器”!
这枚棋,还是舍得她冒一下险的!
“我想要的并不简单,却是殿下一臂之力便可达到的。”凤绾倏尔一笑,诡谲至极,食指在杯盏中轻轻一点,沾了茶水,在平滑的几案上笔触柔和地写下两字:朱獳。
“什么意思?”墨上卿心中似乎已然知晓她所谋为何,却仍不确信地问道。
“嬴胥之死与我脱不了干系,此番我私自遣逃,殿下认为我还有幸存的可能吗?”墨上卿心似存疑地听着望着,却仍觉得蹊跷,这理由实在牵强。凤绾仍孤苦自怜地细细道着:“涟儿死了,我醉音坊一众人也被烈火所伤,这笔账,我又该向谁讨?”
“狌决死了,凫水城之事也自有天君做主,你不必忧心。至于嬴胥一案,或许我可助你沉冤昭雪。”所以的事在他看来不痛不痒,这完全不足以成为她——一个能洞悉他心思的人,仇视甚至降罪于朱獳的理由。她一定有其他未道破的秘密。抑或是,他高看她了。
凤绾冷笑,脸色渐趋冷淡,而后僵硬,“那家破人亡之仇呢?殿下可是要代我亲自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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