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就算了,少一句两句没关系吧?这篇讲的是什么意思?”我说道。
真想不起来,杜孟河叹口气放下笔,道,“这是明代一本志怪小说的结尾篇,一人受冤极刑而死,死后不得托生,入夜屡屡哭嚎不已,房门留血印。亲眷遍寻其法,偶遇蓬头道士,要求入宅,席上宴饮高歌,饭毕割指而走,亲眷急问破解之法,道士笑言皆在席上。”
我听的入迷,他却不再说下去,而是转向我道,“席间鲜衣美食洋洋一片,唯一让道士夸赞不绝的是金华酒与艾蒿汤。那人的亲眷赶紧收集了酒与艾蒿,又用湿布蘸取道士的指尖血,一同燃烧堆在惨死之人的墓前,果然那冤魂再也没出现过。”
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我连忙说,“这方法或许可行,咱们就试试,总比坐着等死的好。”
杜孟河看起来有些勉强,结果还是同意了。他说,“我身上还有一点酒精,勉强能充当金华酒,这斗大的地宫,艾蒿可是找不到的。”
我看了看这峻宇彫墙所在,除了两道洞门脚下能隐约看见一点绿色,剩下的地方全然寸草不生,是冷冰冰的奢华宫殿没错了。
杜孟河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来,上面垂着一个小小的鸦青香囊,他把缠绕在香囊开口上的红线解下,然后把内容物倒在手心里,我一看,竟然是一些已经干枯的植物茎叶,大概年头很久了。
“这东西不值钱,就是图个吉利,不知道还能不能起作用。”说着把酒精拿出来拧开倒在手上,人已经往沸腾滚泡的油池走过去。
祸不单行,一阵轰隆的声响偏偏从我们身旁的山墙深处响起,仿佛有一整节火车在隧道里穿行似的,那声音一直在持续,让人摸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传来的。但是此时已顾不上那么多,眼见池中翻起波浪,那劲头就像一个巨型生物苏醒后挣扎着要出来。
我想起他刚才的表现,一把他的胳膊,“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他看着我不说话,酒精的味道散发出来,心脏七上八下的,推了他一下,“到底是什么?”
杜孟河趔趄一下,很快稳住身形,手心里的酒精一点也没撒出来,他用一种撑的上忧伤的目光望着我,缓缓说道,“古代女子的地位是很低的,那个道士其实是个女人,这家人知道方法后准备好了东西,派人把女人抓了回来,割断手腕放血,一直等到女人变成干尸才作罢,最后随便找了个乱坟岗把尸体一丢。”
我倒退了两步,顿时理解了他隐瞒的原因,这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为了尽可能和传说中的步骤一致,那势必要放光一个女人的血,但是如果那样做了,我解不解开油池中人头魍的怨气就没必要了。换句话说,做是死,不做也是死。
杜孟河为了不伤害我求生的渴望,打算自己放血,但是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这是没用的。
我想了想,突然一笑,说,“那家人害怕无法渡人的灵魂托生才放尽女道士鲜血,可到底没说多大的用量,东西都在了,总得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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