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姝斜靠在贵妃塌上,心绪激荡。安排走了毓秀,场面都已经铺开了,就为杀杀董婉婉的士气,却没料到收了个烂尾。现下好了,四贝子的教养姑姑之位倒真是空下来了。如今刚折腾了半天,短时间内也不好再召毓秀回来,彩珠也被带走了,眼下连找个合适的人也没有。而且,这件事已经闹得阖府皆知,指不定那些丫鬟婆子正纷纷议论着她对下人苛刻云云呢,所以现在也不是再从府中找人的时候......
她侧目扫了一眼金葵,而后又像是几日不见一样的,认真上下来回打量了一番。
现在也只能叫金葵先顶上了,不过虽说这金葵还算听话顺从,做事却多少迟钝呆板,说白了就是脑子不太灵活,这也是她跟在她身边这几年还一直没混上个一等丫鬟的原因,好在这丫头做事算忠肯,眼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更合适的人选,只能委任她了。
不过,教养姑姑教养姑姑,与贝子爷是形影不离左右的,这除了平日里的衣食住行要伺候着,起码也得有些基本的识文断字的素养才够格,金葵是大字不识一个,即便如此也只能将就着用了,谁叫这步棋算差了呢。
本来还以为照着董婉婉平日里的行事准则,也应该不会大动干戈,谁知这次竟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是要拿出王妃的派头来,是要动真格的了吗?
董其姝手里端着小青花瓷碗,将粟米一粒一粒的往笼子边上的小食碗里放着,逗弄着上下欢跳的莺歌。
她就知道,一旦让这羲谣进了王府,那董婉婉就有了新的希望。
此前,王爷都已经将很多掌家大事交给了她,董婉婉都毫无不悦之意,但如今她竟然突然敢堂而皇之的和她怼上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董婉婉,这几年你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原来都是装着唬骗人的。”她呐呐自语,“潜的可够深的。”她将小瓷碗递给松儿,伸出长长的嵌珠指甲,拨弄着金丝雀的羽毛,随后轻轻拉开笼门。
“娘娘!那可是您最喜欢的莺歌啊!”松儿眼瞧着金丝雀儿扑腾着飞了出去,惊呼道。
她凝视着雀儿飞去的踪影,轻笑道:“你不是要出来么?那你出来好了!可是别忘了,你就是再想飞,也注定只是只笼子里的鸟!“说着,她锁起了眉,自言自语的念着:”还有那个董羲谣,一旦往后受宠生了皇子,就算她自己不谋,她姐姐也会利用!这雏鸟若是羽翼丰满了,那就和她姐姐一样,想要扑腾翅膀了!“
“松儿,今晚,你连夜去趟尤溪......”窗外鸟叫蝉鸣,并不安静,可她仍是小心的将松儿叫到身边耳语。
只是便宜了她,起码还能让在王府衣食无忧的活着!夜色笼罩,将她原本标致的脸庞衬得灰暗阴郁,失去了光彩。
余姚至尤溪的村落小道上,松儿坐着董其姝秘密从玄凉士族安排的马车,她这是第二次穿上夜行衣,夜晚黑漆漆的,她也黑漆漆的,她知道她这样的打扮最不显眼,却还是有种暴露在万丈灯火之下的错觉,许是因为她自知要去做的并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因此而心虚的缘故。
车行的快,夜过三更便到。
寒露夜重,她罩上披斗,掀开棉帘迈下车,急匆匆的往尤溪驿馆后门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忽的一个流星步闪到了她的身后,将她的脖子猛地一紧,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将她的嘴紧紧堵住,”别说话,老老实实跟我走。“黑影警告道。
“别说话。”黑影轻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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