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京城的陆慈也是一夜未眠。自府上用毕晚饭,他便将朝服穿戴齐整,命人买通五城兵马司兵卒,站在城头探望窦勋。传令兵半刻一报。直到下半夜,终于看到窦勋一马一人仓皇进城。
窦勋在城门前高举金令,喊道:“北伐监军窦勋有紧急军情来报,速速开城门。”
漆黑沉重的大门缓缓张开一条缝隙,窦勋策马挤了进去。城门在他身后关闭。
窦勋抵达京城的消息同时抵达陆府。“马上进宫!”陆慈抓起桌边五梁冠扣在头上吩咐管家陆礼。陆慈牵着衣摆疾步往外走,为了不耽误大事,连轿子也不坐,直接骑马。他快马加鞭仍嫌马跑得不够快,恨不能让千里马长出八条腿来。
陆慈和窦勋按照约定在宫门外汇合。两人进宫时,赵泓继已在丹曦殿歇下。殿外值守夜的是早被重金买通的大太监李焕。
“有劳公公代为通禀。”陆慈快步上前,拱手向李焕行了个半礼。
大太监李焕门神一样站在殿门外,压低嗓音佞笑道:“恭喜大人成事。”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过不了李焕这一关,所有的策划和努力全都要打水漂。陆慈心急如焚,面上笑得僵硬。他从袖管中掏出一颗鸡蛋大的珠子,塞到李焕手心,谄媚得恨不能直接跪舔李焕的靴子:“哪里哪里,临门一脚还有赖公公助我。求公公助我。”
李焕将珠子握在掌心掂量掂量,兰花指一指陆慈和窦勋,满意的干笑两声,道:“两位大人将来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咋家哟。”说罢,转身从容不迫的踩着方步进殿通报:“皇上,大理寺卿陆慈、从五品刑部督给事窦勋有紧急军情禀报。”陆慈和窦勋看着李焕的背影,数着他的每一个步点,每一步都像是等了一辈子那么久。
殿内,赵泓继睡意正浓。他迷迷瞪瞪的翻了个身,只觉得头重脚轻。殿内的金莲香炉里燃着安神香,缕缕幽芬弥漫。
他打了个呵欠,口干舌燥,脑子更糊涂了:“窦勋?他不是应该在北境监军么?这大半夜的,他跑回来京城干什么?”
听到事关北境,躺在他身侧的宋湄揽衣起身,轻柔的推他道:“陛下,陆大人和窦大人星夜进宫,想必事态急迫…”
赵泓继入夜难免,睡前都要靠极浓重的熏香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被人揪起来,一肚子怨气可想而知。
守夜的宫娥听到殿内动静,从殿外娉婷而入递上温热的洗脸水和茶水。
赵泓继满腹郁闷的起身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将茶盅塞回捧茶的宫娥手中。他闭着眼拧眉吩咐李焕:“宣!宣!宣!烦死了。”
见李焕唱喏着退了出去,宋湄将赵泓继由榻上扶起,轻手轻脚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衫。
“宣陆慈、窦勋觐见。”殿门外,李焕尖细的嗓音响彻外殿。
陆慈和窦勋听宣觐见。两人齐刷刷跪在门槛外。赵泓继坐在床上从浓重的睡衣中睁眼斜睨了两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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