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扶苏情绪激动,旁边的蒙恬也为他感到高兴,但他意识到还有一些重要的事项需要提醒扶苏。

三年前,扶苏奉命到云中郡戍守长城,现在为什么陛下会在这个时候召回他?尽管蒙恬身在云中,但咸阳城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因为他兄弟蒙毅仍在咸阳,二人时常互通消息。

近段时间,咸阳并不平静,而这背后的主要原因是苏牧。

待扶苏的激动情绪稍稍平复,蒙恬开口道:“公子,回归咸阳固然可喜,但在返回咸阳的过程中也需要留意一些事情。”

“嗯?”扶苏正在喜悦之中,突然一愣,转头看着蒙恬不解地问道:“准备?准备什么?”

蒙恬轻摇了一下头,缓缓说道:“公子您仁慈善良,这本是美德,但在某些时候,也可能成为您的负担。”

“目前咸阳城风起云涌,嬴翊君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大秦正值巨变之刻。若公子仍在边疆,或许可以避开这些 ** 。”

“但如今您要返回咸阳,已无法置身事外。城内关于公子的消息已是层出不穷!”蒙恬意味深长地继续说:“另外,陛下在此时召公子回归,显然也有特别的用意!”

听到这里,扶苏陷入了沉思。

蒙恬提及的传闻,扶苏自然明白。那些传闻大都与苏牧的身世及是否将成为太子有关。苏牧不仅在军事上展现了卓越的才能,更在治国理政方面表现出色。就连扶苏本人也承认,苏牧在这方面的确非同凡响。

尤其是那次受封为嬴翊君时,父皇公开承认了苏牧的合法地位,使得许多人心中猜测他是否会成为未来的储君。苏牧的表现实在太优秀了:以一己之力,带领两千骑兵改变了大月氏的局面,使陇西郡的战况大逆转;一场雪崩甚至埋葬了五万大月氏骑兵。

在治理国家方面,苏牧更是展现出了百里挑一的才干。这样的天赋连扶苏也无法否认,他认为苏牧确实更适合帝位。

“储君之位,应由父皇定夺。作为儿子,无论父皇如何决定,我都将无条件服从。”扶苏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蒙恬理解扶苏的性格,所以并没有鼓励他去争夺什么。

“公子,末将并不奢望您去争什么,但大位最终归谁,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不过公子需要考虑自身的安危。作为大秦的长公子,您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难免有人会对您心存戒备。”

“末将只是希望公子能注意自己的安全。”蒙恬诚恳地说。

扶苏郑重其事地收好手中的信笺,点点头说:“放心,如果有图谋加害于我者,早在贬谪之初就会动手了。那时候都没有人敢对我怎样,现在应该更加安全。”

蒙恬却轻轻摇了摇头:“公子,时移势易啊!”

“陛下如今体弱多病,您通过吾弟蒙毅的来信想必已有了解。选立储君的事宜已是刻不容缓!”

“公子此行返京,务必谨慎从事。末将虽然身负军令无法全程陪同,但在咸阳若有任何需要,尽管通知蒙毅!”

说到这儿,蒙毅轻拍手掌。随即,两个看起来像侍卫的人走进了营帐。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手指关节粗大,两条腿略显罗圈。这不是残疾,而是长年骑马造成的,骑士们必须长时间紧夹马腹,久而久之腿部就会有所变化。

蒙恬指着那人说:“公子,您认识蒙虎,他是我的骑兵队长。这一次回去,我打算在军中挑选一批精锐,由他带队护送您返回咸阳。到达咸阳之后,随您差遣!”

扶苏没有拒绝蒙-tain的提议。三年的相处,虽有君臣之别,但两人早已成为挚友。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同样小心。匈奴的新领袖冒顿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隐忍深沉,现在又吞并了东胡,势力强大。如果没有把握,千万不要贸然行动!”扶苏也叮嘱蒙恬道。

两人点头告别,扶苏随即整理行装,准备启程返回咸阳。望着帐外的风雪,蒙恬的眼神深邃,充满了思绪。

始皇帝的用心,常人难以猜测,即便是蒙恬也无法完全揣摩。扶苏回到咸阳后的命运究竟如何,他亦无法预料。

从云中郡一路南下,越接近咸阳,天气逐渐变暖。扶苏坐在马车内,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致,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他已经守卫长城整整三年,从未离开过云中郡。这一路上,穿过了上郡,再过两三日便可抵达内史。此时的扶苏,心情异常紧张与忐忑。

“三年了,也不知父皇的身体如何。”

“父皇每天为了国事劳累,不顾自己的健康,而我却没有在他的身边尽孝……”

想到这里,扶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公子,前面是雕阴,如果加快速度,应当能在午夜前抵达。”

正思索着这些事情,车外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骑在黑色披甲的烈马上,手持长枪的蒙虎停在扶苏的马车旁。一身黑甲,气势凛然,让人望而生畏。

扶苏深知,蒙虎是蒙恬的左膀右臂,一位善于骑兵突袭的勇将。每年秋天,蒙恬都会带领骑兵在草原上进行一个月的训练和震慑活动,而蒙虎每次都是担任先锋,手刃过无数匈奴人,在军中被誉为蒙恬座下第一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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