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知晓,朱元璋在考自己。
遂即收起自由懒散之相,斟酌语句。
“微臣为何说陛下是天命所归,可总结为三论。乃衰盛之花论,内乱之芽论,民族之林论。”
“哦?花,芽,林?如此新颖的比喻倒是头一回听说,那你说一说怎么个花,芽,林?”
朱元璋眼前一亮。
这些日子传唤宋慎进宫,跟随他身边参谋,朱重八早就发现宋慎随他大父宋公,有策论之才,所以借机会考考他。
本以为宋慎也只是照猫画虎,说一些刘、李常言的“老生常谈”,但是现在一听,朱元璋顿时感觉此论调不简单。
“陛下莫急,微臣现在就说。”
朱慎压低嗓音说道:
“其一论衰盛,在于北元腐朽如枯木落花,大明如朝阳升空。”
“自元帝怠政,北元内忧外患。外则军旅烦兴,疆宇日蹙;内则帑藏空虚,用度不给。此为旧国之花已衰。”
“反观陛下乃一代勤奋明君,鸡鸣而起,黎明上朝,太阳未出就已经开始接见百官。英主百务振兴,故而将士愿意听命,士卒愿意拼死,百姓愿意依附,待养国数年,国家富强,则新国之花已盛。”
“此为一论衰盛之花。”
宋慎言语还略带一丝激动和推崇,朱元璋听完耳目一新,心里也很舒坦,颇为受用。
“接着说第二论,朕听着呢。”
“诺。”
“微臣再论内乱之芽。”
“元掌国时,起义不断,镇压一波后,再起一波,君民离心,国乱之种早在百年便已种下,后来红巾义军蔓延全国,种子彻底发芽,才助陛下完成霸业,靼子正是因为有内乱发芽才会大厦倾斜,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宋慎这里语气顿了顿,转头称赞起朱元璋:
“这里微臣再多说一嘴。像陛下这等英雄人物,领征战之士,率仁者之师,从南至北,一路征战到立国大明,足可称之为千古第一人物,纵观历史,自北向南称帝者比比皆是,由南向北统一者唯有陛下!恐怕就连前朝的刘寄奴,也要甘拜下风。”
“莫要拍马臭屁,你的天命论接着往后说。”
朱元璋微斥宋慎,不过语气毫不严厉。
宋慎挠挠头,嘿嘿一笑。
胡惟庸实在受不了这货儿了,看到宋慎得意地卖弄学识,心里不是滋味。
而相国李善长再次感受到了被皇帝晾在一边的体验,那更是心烦意乱。
最近这宋慎挺能跳哒。
若不是宋慎背后有宋濂撑腰,李善长还真想联络关系网,私底下动动手脚,让宋慎滚出皇宫。
眼不见心不烦。
宋慎发现李善长和胡惟庸飘来的眼神,知道这两个家伙一直看自己不顺眼。
“能被这两位“大神”厌恶倒也不错,正好离这两个丧门星远一点,不然十几年以后咱这脑袋瓜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宋慎立马瞪了胡惟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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