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巨龙卧大地,枕木道砟相依倚。蜿蜒千里连城乡,汽笛长鸣载梦驰。
在这条铁路线上,天空的太阳散发着光芒,一辆老式火车机车,机车动轮在铁轨上发出巨大的铿锵声……
途经上海火车站,这时候已到了黄昏,郑律成背着简单的行李,与熙熙攘攘的乘客们一起走出车站……
郑律成掏出一个信封,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向路人打听路线……
在上海,石库门小阁楼内,黄昏时间,一封信在杜矢甲手中展开……
杜矢甲是名身体魁梧的青年,一边看着信一边在不大的房间里走动着……
郑律成静静地坐在一边喝茶,等待杜矢甲读信。杜矢甲看完信并没有立即跟郑律成打招呼,也没有对信中的要求做出答复,就好像在这有限的空间里,郑律成并不存在似的,而是有条不紊地把信装进信封,走向屋角的一架立式钢琴旁坐下来,弹奏了一首古典钢琴曲中的前几小节。
郑律成十分尴尬地坐着,但他听出来这是那首钢琴曲的第一乐章的开头部分。
杜矢甲起身,指指钢琴,说了俩人见面后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弹一遍。”
郑律成一愣,很快明白了杜矢甲的意思,于是走到钢琴前坐下。
琴盖上摆放着曲谱……郑律成略一思索,开始弹奏起刚才杜矢甲弹过的曲子,起始与杜矢甲所弹的一模一样。杜矢甲只是听,没有任何表情。
郑律成弹完后回头看了看杜矢甲。
杜矢甲示意他继续往下弹。
郑律成却从头开始重新弹奏,杜矢甲走到他身旁,一边听他弹奏,一边在适当的时候帮他翻曲谱……郑律成的紧张情绪得到很大的缓解,曲子弹得似乎更加流畅起来。
郑律成的十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般地滚动着,琴声也像溪水般淌过林间,顿时,一种意境充满小屋的所有空间,浸泡着两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
杜矢甲的手情不自禁地搭在了郑律成的肩膀上,并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在传递一种赞许,又像是一种鼓励。郑律成似乎也感受到一种温馨的气息在身边回荡,指尖与情感变得更加融会贯通,陶醉感洋溢在眉宇之间。音乐像是一个无形的磁场,让两个年轻乐者的心碰撞起来……
在上海,在这座欧式咖啡厅,已经到了,钢琴音乐在继续,但这已经是从一台留声机的胶质唱片中播放出来的。
郑律成和杜矢甲面对而坐,他们喝咖啡,轻声地交谈。
杜矢甲:“……我在武汉的辛亥革命起义门前为群众和士兵们演唱了《松花江山》,当时我是含着泪在唱的,几乎看不清楚台下的听众,当我唱第二段的时候,台下的民众和士兵竟然也跟着一起唱,那种悲怆的气氛让我至今不能忘怀,最后群众的抽泣声变成了地动山摇的口号声,真是山呼海啸一般,甭提多感人了。”
郑律成不住地点头说道:“杜老师,你说的这种感受我也有过……”
杜矢甲:“不要叫我老师,我现在还是声乐系的学生呢。”
郑律成笑笑:“叫你什么呢,嗯,叫你甲哥吧。”
杜矢甲点头:“有点意思,第一次听人家这样叫我,好,我认了。对了,郑律成同志……”
郑律成:“甲哥,叫我小郑,律成吧。”
杜矢甲:“律成,至于你要报告国立音专声乐系的事,我刚才想了想……怎么说呢,就你目前的水平,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郑律成的些失望:“我,我可以努力赶上的。”
杜矢甲:“我想你将来是会赶上,但音专的门槛很高,现在又不是招生季,而且嘛,音专声乐系的教学方式恐怕跟你的经历也不对路,不一定适合你的发展。”
郑律成焦急起来:“甲哥,我今天跑到上海来就是专门请你……”
杜矢甲:“你不用多说,杜君惠大姐在信里都跟我讲了,我也感受到了,你的确有一定的音乐天赋,但是,步入音乐圣殿之路,未必都要进音乐专科学校,还有其他的路可走……”
郑律成:“比如……”
杜矢甲笑笑:“对,比如,你可以去某一所声乐馆,师从培养声乐家的天才教授,也许这是一条更适合你的道路。”
郑律成:“你说的这个教授是谁呀?”
在上海法租界,克利诺娃声乐馆的外面,这是第二天上午,杜矢甲和郑律成来到克利诺娃声乐馆外……
杜矢甲:“克利诺娃教授是俄罗斯人,原来是苏联莫斯科大剧院歌喝演员,1927年来到上海,从事声乐教学已经十多年了,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声乐教授,在声乐界很有名望,经她教授过的学生,很多都成为着名的歌唱演员。”
郑律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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