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把我妈带来的梅干菜给倒了?”是梅冬。

吴凤兰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度:“上面长了霉,吃了会死人!”

“放屁,劳资从小吃到大,活得好好的。哪个叫你倒掉的?”

一个外地口音的老年女声劝架:“冬子,好好说,不要动手!”

梅冬:“妈,你莫管我,这个女人,骑在我头上不是一天两天,我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她!”

紧接着,咚的一声。

顾印河和戴静婷同时跳起,向外跑。

门虚掩着,吴凤兰被推倒在床。

房间面积小、东西多,要不然,她的身体会直挺挺,摔在水磨石地板上。

梅冬跳上床,骑在她身上,抡拳欲打。

顾印河冲进去,抱住他的腰往后拖。

戴静婷惊讶万分。梅冬这人,平时闷头耷脑,话不多,为人小气。吴凤兰人前人后吐槽,对面的娄志胜两口子,号称葛朗台一号二号,她老公就是第三号。

梅冬不理睬不回应,却从没有打过吴凤兰。

两口子吵架,楼道里只听得见吴凤兰的声音。如果不仔细聆听梅冬微弱的辩解,还以为吴凤兰自燃,且原地爆炸。

屋内,餐桌边坐着一个老头,黑红且沟壑纵横的脸,面无表情地抽烟,桌上明明有烟缸,却任由烟灰坠地。

屋子中央,站着一位太婆,也是乡下人打扮。想上前又不敢,愁眉苦脸地看着儿子儿媳。

戴静婷把吴凤兰扶起来。吴凤兰吓傻了,表情木然。

顾印河拽住梅冬:“有话好好说。”

梅冬跃跃欲试,却并不真的上前:“劳资忍她不是一两天,明明是农村人,冒充大城市的。农村人低人一等吗?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考出来,在武汉立足,有份好工作,都是我父母、哥哥妹妹的功劳,知恩图报,天经地义!你特么的,到处败坏我名声,说我小气!”

梅父的喉咙发出滚动之声,紧接着,一口浓痰吐出,划着抛物线,砸在水磨石地板上。

戴静婷拉起吴凤兰:“走,到我家里坐坐。”

顾印河也拉梅冬:“走,加班去。”

梅冬摆脱:“我要给爸妈做饭,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顾印河:“那好,我去买菜,晚上,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饭。”

戴静婷关上房门,给吴凤兰倒了一杯水。

吴凤兰捧着杯子,呜呜呜哭了起来。

“梅工可能是想在他爸妈面前表现一下,所以才那样,平时他脾气挺好的。”

戴静婷搜索枯肠,拧巴出这句劝说之词。

“他每个月工资1800,寄回去1600,上个季度,他们单位发了8000多奖金,全部不见了,如果不是他同事无意透漏给我,我还不知道有这笔钱。更别说,他加班出差的补贴,一分钱都没看到过。家里的吃穿用度,水费电费煤气费,都是花我的钱。”

“我和他说,这栋楼迟早要拆,我们要赶紧买房。我只要求他每个月交给我1000,他做不到。现在,他的父母跑来,说梅冬的嫂子泼辣,公公媳妇老干架,以后跟我们过。”

戴静婷无言以对。

顾印河回来了,手里数十个塑料袋。基围虾、黄骨鱼、里脊肉、一只乐山酱板鸭,蔬果若干。

他对吴凤兰说:“你坐着休息,我们做饭。”又从书桌抽屉取出纸笔,奋笔疾书,然后递给戴静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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