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南星拉着苏梅去夜市走走,顺便把给孙员外绣织好的的锦帐送过去,路上找个机会并把赖二毛的事情说一下;
苏梅也没多想为什么以前南星不敢让她出门,便跟着走了出去。以前住在镇外没有见过城里的夜市,每日天黑前就要收拾摊子回去;没想到夜市之中,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其间,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商贩们推销着各自的手艺与货物,从精致的瓷器、丝绸到诱人的小吃、茶饮,琳琅满目。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那是烤肉的焦香、糖炒栗子的甜香、还有各式糕点的醇厚香甜,让人垂涎欲滴,孩童们提着灯笼,在人群中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原来城内晚上竟如此热闹!”苏梅惊叹道“比白天还热闹几分呢。”
南星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怎么,以前没来逛过夜市么?”
苏梅叹了口气,说道:“以前在城内摆个摊,天色昏下来就得回去了,晚上确实没来过。”
南星随口附和,心中却另有盘算:“不如以后我们晚上在街边摆个摊吧,这样还能多卖一些赚些银钱。”
“好啊好啊!”苏梅想也没想,毫不犹豫的应声。
南星心中嘀咕道,心思真的够单纯,也没有想过会不会遇到赖二毛,亦或者赖二毛在她心中已经不存在了,哎也罢,本来想提赖二毛死了,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星沙溪穿城而过,一座星月桥将城镇分成了两个世界,城内布局就这样,越往西越穷,越往东越富,也可能是黄氏药材坊占据了城东从南到北大片面积,在其周围的商贩就特别多;
穿过星月桥,往东拐个弯便是孙员外府邸,已近戌时,敲敲门,下人打开门,南星递出锦帐,攀谈两句,下人将锦帐收了过去,交货还算顺利。
苏梅问道:“不给钱么?”
南星应道:“这年头,三分人七分鬼,先干了活挣不到钱常有,所以在我这都是先给钱再干活的,收不到钱就不好了。”
月色朦胧,两人往回走着,没走多远,“嘎啷嘎啷啷”身后传来清脆的拨浪鼓声,伶俐刺耳,显得格外骇人。
两人一惊,停下了脚步,身后追逐打闹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儿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只是女娃眼睛火红,男娃则是黑色中带着些许朱砂红,鬼迷日眼的不似寻常人。
两个娃儿绕着两人转圈欢快的蹦蹦跳,眼中带着些许顽皮的光彩,吆喝着怪异的歌谣:“洞中洞,山外山,罗刹谷中有奇观,千两银,万两金,历过重重险,金银玉钻装满囊。”
男孩穿着陈旧的红衣,头上戴着一对小牛角模样的发饰像是头上长出来似得,黑发随意垂落,映衬着一双灵动的眸子。
女孩一身青衫,头上别着一对兔耳饰,随着步伐轻轻摇晃,面庞白净如玉,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狡黠。
但两人衣着古怪,似与这乍冷还寒的时节格格不入,围绕着两人又蹦又唱,似有事似得。
苏梅明显是被吓到了,厌恶的怒斥道:“这谁家的孩子,大半夜的出来作恶吓人。”
南星以为是乞儿来讨钱的,顺手从怀里摸了两三个铜板出来递过去轻声喊道:“夜深了,弟弟妹妹回家安睡可好。”
男孩看到南星掏出铜板,笑着连连摆手:“不要,不要,姐姐,你这几个铜板,还是你自己收着吧,缺钱的是你们,不是我。”
女娃抿着嘴,露出微微笑意,缓缓道来:“两个姐姐知道罗刹谷么?,山谷中藏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金银珠宝哟!可是我俩太小了,拿不了多少出来,要是两个姐姐帮帮忙,说不定能搞个几万两金子回来呢!”
孩子说的像模像样的,苏梅还在生气,抢过话来:“你俩没事吧,大半夜发什么癫,在这瞎说乱讲的,还是早点回家睡吧。”
南星哈嘻嘻的也没当真:“姐姐没有恶意,万两黄金我俩可搬不动,娃娃,夜深了,不要在这玩了回家去吧。”
小男孩见两人迟疑,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些亮澄澄的金子,在掌心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嘲弄,轻哼道:“金子,我从里面带出来的,可以给你们摸摸,不过这是我的,看看可以,一会得还我,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进去拿。”
小女孩也摸摸了兜,左手掏出一个金勺子,右手掏出一个金镯子,炫耀道:“姐姐,我也有,我也有哦!可以给你摸摸。”
苏梅伸手接过来仔细端详了几眼,还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金子的冰凉和厚重让她怦然心动。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相信,惊叹道:“哇!还真是金子,大半夜的这不会是做梦吧!”
南星闻言也来了兴致,伸手摸了摸那金镯,惊呼“啊?竟然真的有金子啊!”眼中露出几分贪念,显然南星也动摇了。
两个人满是惊喜,小男孩顺势一把拿回金勺、金镯,嬉笑着道:“这是我们的,不可以给你们哟!“
顿了顿,故作神秘地看着她们,笑嘻嘻地补充道,“但是姐姐,明天晚上有马车经过这里,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哟,我们只去这一趟,只要七天就可以回来了,呐,这三十两银子先送给两个姐姐,两个姐姐要去的话,记得明天一定要来哟!”
苏梅看到男孩手里的大袋银子,眼睛都亮了,想都没想就伸手接过来掂了掂分量,小女孩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凑近南星,拉着手撒娇的说道:“两个姐姐,明天晚上一定要来哟!记住啦,明天晚上见!”
沉浸在意外之财的两个人看着小孩子笑嘻嘻地蹦蹦跳跳地跑远了,夜色朦胧,两个孩子跑动起来,身上还有萤火萦绕,可谓风风火火的消失在夜色中。
只剩下原地两个女人四目对视,南星笑着问苏梅:“嘻嘻~真有这样的好事?”,言语间漏出难以遮掩的笑,然而却遗忘了苏梅根本没有任何心机,不会深思。
苏梅将手里的银子,递给南星应道:“那孩子一出手就是三十两银子,这么大方的,哪里像骗人的?这日子过得已经够难了,不如试一试,两个孩子都能从里面带出来东西,我们去我们没问题的,我们就去瞧瞧呗!”话说着眼里闪烁着几分难掩的欣喜。
苏梅是不仅没有心机,还没有家人了,但是南星上有老下有小,去还是不去拿着银子心里很是纠结。
对于二人来说,这沉甸甸的三十两简直是天降的横财!而这些银子,那些金子,更是在二人心中种下了痴妄的种子,泛起涟漪。
穿过星月桥,准备继续往回走时,南星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注视着一般,不由的乱了脚步。
“两位姑娘,请留步。”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南星心头又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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