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僧人五脏六腑已碎,除非有天材地宝治疗,否则活不了几日。”
陈宣目瞪口呆,盯着倒地的年轻僧人,其面色灰白,身受重伤,已是命不久矣之相。
“咳……”
年轻僧人匍匐在地上,口中咳出大量白炁萦绕的鲜血,夹杂着肺腑碎片。
空明和尚一脚足有近万斤巨力,毫不留情,几乎将他整个胸膛踢烂。
陈宣练得就是白炁,清楚那一脚的威力,也明白这类人的防御力有多差。
山海十二炁各有神妙,练金德白炁者,虽然体魄坚韧似金铁,杀力极盛,但性命却远不如其他几种顽强。
譬如火德赤炁修士,即便身躯被毁,但只要魂魄三念不灭,将来会有涅槃机会。
又如木德青炁修士,则是另一个极端,身躯生命力磅礴,生生不息,即使就剩一个脑袋,只要青炁不耗尽,身体也会很快重新生长出来……
“悬空寺的戒律清规,竟苛刻至如此地步,容不得门中弟子犯一点错,甚至连说都不行么?”
陈宣感到匪夷所思,因为对方只是出口不逊,身上甚至连敌意也没多少,但那空闻和尚,便直接对自己师弟痛下杀手,甚至要逼迫其以死谢罪。
难怪小河村遇见的那个大和尚,当年偷听到戏法后,竟是恐惧的连山门都不敢再回。
空闻和尚双手合十,先对陈宣表达师弟莽撞和出言不逊造成误会的深深歉意,然后解释道:
“道友勿惊,并非我寺戒律森严,容不得弟子作恶,而是我这师弟六根不清净,稍后若是遇见颜玉书,只怕立刻心猿意马,烂命一条……届时临阵倒戈,会坏了寺中大事。”
他毫不顾忌将此事说出,指明这些临时召集的年轻僧人,丝毫没作用,甚至可能帮倒忙。
他此刻既然发现端倪,自然要立刻将之剔出队伍。
陈宣皱眉,问道:“六欲天到底是什么?”
黄粱梦,便是重生之人。
那这六欲天,又拥有何种能力?为何见到她,便成了烂命一条?
空闻和尚扫了眼远处重伤垂死的师弟,神色肃穆,解释道:“世间男子,不,甚至连女子,只要见了那颜玉书一面,便立刻心生好感,继而失去本性,心甘情愿被其玩弄,从此成为一具麻木的傀儡……这一路上,她所遇之人,无一例外。”
余生皆浑浑噩噩,自然便是救无可救的烂命之人。
陈宣明白了,简而言之,男人甚至女人,都会被颜玉书美色勾引,失去本性,成为她肆意摆弄人生的脚下玩物。
难怪方才遇见颜玉书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对方在勾引他!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
空闻和尚顿了一下,旋即说出六欲天真正的恐怖之处:
“颜玉书会从中物色出一些练炁士,然后吃掉他们的气血、戏法、境界,全部化为己用。”
吃人修为?
陈宣闻言一惊,这个‘挂’开的也太大了吧?
直接吃掉修为,化为己用,岂不是直接省去修炼的过程了?
颜玉书要是吃掉一个得道仙人,是不是直接就成仙了?太离谱!
他感到不可思议,与之相比,王蝉的黄粱梦,又算什么犄角旮旯的简陋东西?有一世记忆算什么,还不是要拿命去争夺机缘,然后慢慢修炼。人家直接去勾引一个大炼气士,然后吃掉,就什么都有了!
空闻和尚脸色凝重,金白色的嘴唇开合,继续道。
“昨夜,我们悬空寺一位二次羽化的苦行僧,在附近追上她,随后被吃,一夜之间,那僧人多年苦修成的修为,便全成她的了!”
陈宣听到这话,咋舌不已,昨夜他曾在玄猫娘娘的玉牌上看见此类记载,但没料到其中隐情竟是如此惊人。
要知道,他历经千辛万苦,花费半个多月,才刚刚走完第一次羽化路。
这二次羽化还不知何时才能进行,其中要花费多长时间,要耗尽多少天材地宝,绝对是一个庞大数字。
但这颜玉书一个晚上,就凭空得到二次羽化修为?这简直超乎常理,骇人听闻。
陈宣豪气问道:“这颜玉书,难道可以一直无限制的吃下去?没有任何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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