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岩家的牛累了一上午,一群恩云尉终于热热闹闹来到隆兴坊,怀里抱着杂七杂八的酒菜。
族长钟蔼和族学先生王悟才得知钟禾第二场的成绩,都乐得合不拢嘴,特别是钟蔼赶紧让钟岩搀着自己去梅姓聚集区溜达了一圈。
钟禾的伯伯婶婶们看到他有好友前来,连忙准备了几个小菜,蒸了一些红薯什么的送到钟禾小院。
两个婶子临走前还不忘叮嘱。
“你们先吃着,不够了我再给你们做,年轻人饭量大,别客气。”
“钟禾是个好孩子,天天窝在屋里看书,也不出去玩,你们没事多来找他,但酒别喝太多。”
“谢谢二位婶婶。”钟禾起身道谢,满心温暖。
“婶婶一起吃吧。”李青云说道。
“婶婶真好。”一个女孩恩云尉抱着两位婶婶的胳膊笑道。
“谢谢婶婶!”
“谢谢婶婶!”
“喂喂喂,你快比婶婶年纪大了,不知羞!”
七个恩云尉中最年长的30多岁,姓付,大家都喊付大哥,听到大家的打趣不好意思挠挠头,钻进钟禾的厨房又炒了盘青菜。
一群人围着石桌,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菜不是什么好菜,酒不是什么好酒,但心情却是好心情。
吃喝聊天,直到下午时分,一群人才离开钟禾的小院。
算术成绩公布后的第三天,七月十六。
一位纪姓的贡院考官邀请钟禾到府上做客,陪同的还有两秀才、三监生。
“汝之答题思路颇具巧思,可见于算术一道有所天赋。”
“偶然得之,思路不甚完整,尚有许多需大人指点之处。”
“谦虚知礼,不错,不错。”纪姓考官举起酒杯,“在座皆是你的前辈和同届,你们要多交流。”
“谢大人引见。”钟禾熟练举起酒杯,向一圈点头示意。
一顿饭吃的气氛融洽,一群人推杯换盏。
几圈之后,钟禾一句“学生根基薄弱,所学算术之法更是杂而不深,大人那本《算筹七解》,学生翻看多遍,仍有很多不解之处。”
话题自然地转移到纪姓考官的算术学问成就上来。
恭维不断,气氛愈发和谐。
临走之前,纪姓考官送了钟禾300两银票,一盒精致算筹,还有自己写的《算筹七解》。
钟禾离开之后,屋里走出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和钟禾差不多大。
“父亲,我看这钟禾挺满意的,300两银子就打发了。”
“不满意能如何,孑然一人,勉强参加乡试而已,看他可怜,赠其银子,就算不予理会,又能怎么样。”
“父亲,300两是不是有些多了?”
“为父毕竟提升了聚神境的一个小等级,再少的话,过于寒碜。”
“父亲,恩云尉是林阁老想出来的主意,您是林阁老提拔的,为何不在贡院顺水推舟,帮这钟禾评个上等第一?”
“骈儿,你还年轻。”纪姓考官喝了一口茶解酒,“林阁老走的是孤臣的路子,不为这钟禾说话,得罪不了林阁老。但恩云尉一出,影响了多少文人士子,这其中也包括咱们,帮他,就要得罪太多同僚好友,何必如此。”
“原来如此,孩儿受教了。”
纪府外面……
离开纪府走了没多远,钟禾听到有人喊自己。
“钟禾,上车!”
一辆豪华的四驾马车停到钟禾身侧,马夫连忙放下车梯。
车厢印有“柳”字,柳元熙无疑了。
那晚柳元熙给钟禾送了消息之后,钟禾没来得及道谢,昨天想上门道谢,但柳元熙不在家。
车厢很大,可谓商务马车,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有个小桌子,空间还很宽敞。
“纪鑫找你何事?”
钟禾刚刚坐稳,柳元熙便问道。
“介绍几位前辈和学子,勉励一下后生,再送些黄白之物。”钟禾喝了些酒,靠着车厢说道。
“你可知纪鑫因你的答题之法,本命元灵提升一个小等级,算术之道大为精进。”
第二场结束之后,此事便立刻在坊间传开,钟禾当然知道。
昨天得到消息的族学先生王悟才直接失色,这可比单场考试第二名令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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