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接近隅中了,阳光透过远处的紫薇树斜射过来,有些许刺眼,水双双拿手遮挡不住,便顺势往侧前方看去,发觉有双眼睛此时正注视着自己,只一瞬间,仿佛时间停止了,就这样与王后四目相对着,相互解读着欣喜与不安。
宴席之上人人正襟危坐,未见有人动作,只一弹指的功夫,戏台侧出现一道身影,朗声道:“太素门宫士修拜会王上王后。”声音充沛平实,席上众人登时耸然动容,这人身法之快如惊雷闪电一般,世所罕见,水乘三心中震动,适才那胡乱插嘴的道士,都未见身影,人已站在眼前,这份修为要料理自己,无异脚踩蝼蚁一般容易,不由后脊发凉,就连坐在台前的安王也暗自佩服。
宫士修抬头望向四觋,既无动作,也不吭声,沉吟片刻,迟疑道:“巫术与道法推本溯源皆是内用心念驭咒,外以法印导引,如此内外交融阴阳相合,借万象之功而摧非凡之力,倘若要在修为上分出个高低,按常理须借咒印而出非凡之力,如此难免损伤。不如舍弃咒印回归本真,单以本初之体比试,如此相互不落埋怨,可保无虞了。”
米渤心中欢喜,伸长脖子笑问道:“宫道长如何回归本真,以本初之体比试,但请直言。”宫士修捏了捏半白的山羊短须,笑道:“请一外人站于台上,我等轮番上阵与之较量,谁所用招数少谁获胜。”水乘三跳起身来指着宫士修,笑道:“你这道长好不通人情,若这外人与比试之人相熟,哪有公平可言。”
眼看着道长要陷入窘境,忽听身后浅笑一声,有人道:“这个不通人性冷血无情之人好找。”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席下袅袅婷婷站着一女子,一道暖阳斜照在她白静的额头上,更显端庄美丽。水乘三回转过来,怔怔道:“五妹,你哪里……”
水双双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高声道:“王上王后,我有一物名曰“菡萏笑”,机括发动百针齐发,周而复始可容千针,以此菡萏笑为比试对手,谁能占得便宜便算谁赢!”说完自袖中取出一物执于手中,其形如荷花菡萏,后有五寸手柄,通体银白,熠熠生辉。安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已嫁作人妇却依旧眸清似水,让人难以割舍。身旁的王后早已察觉出异样却只装不知,幽幽一笑道:“双儿,十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贪玩,你我皆已不是青春年少时了,凭你手中之物便能迎战各路高人,岂非太过儿戏了。”水双双心意已决,怎会半途而废,忙道:“王后在上,双儿绝不敢在各路豪杰面前妄自尊大,只愿为王上王后分忧。”
米渤心想水家势落不复当年,管它成与不成火都烧不到自个儿头上,老眼一翻哈哈笑道:“王上,末将以为用此物比试甚好,大家各凭本身武功,不借心咒法印之力,输赢立判。”安王虽心存疑虑,却也别无他法,正色道:“水双双,菡萏笑若果能如你所说,孤王必有重赏。”水家上下不知内情,心中忐忑,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风雨雷电四觋听到安王下令比试,也不吭声,默默的往后退了五丈,老夫人看着水双双脸上泛起一丝担忧,道:“一切小心!”水双双向台上看了一眼,展颜一笑,道:“你们等我好消息。”说完暗提了一口气,一跃而起,上了擂台,身形虽没有宫士修那般潇洒,却也是干净利落,台下一片叫好。
这时水双双走到台中,离着四觋三丈来远,拱手道:“请乾午四觋赐教!”那四觋放下通灵幡,却不吭声只是点了点头,依旧是以四象阵法站立。
水双双俏脸上泛起一抹严肃,杏眼寒芒闪现,双手紧握菡萏笑,随后向前重重一戳按下机括,刹那间菡萏花开,铮铮作响,百道精芒爆射而出,如一条白色巨龙一般向前翻滚,正面的觋雨暗呼不好,这精芒已到眼前,若是动用赴渊巫咒瞬间便可消散,只是有言在先只能用自身本体比试,急切间如何来得及变招,只好以缚君印的法印变换,双臂在身前翻转护住上身要害,下盘却是顾不上了,其他三觋被觋雨挡住了当头一击,知道了厉害,身形如鬼魅般上下左右翻转,化去了这股精芒的来势,却也是狼狈不堪。
米渤皱起了眉头,归海佰也讶道:“咦,这菡萏笑是何等神物,只一招便让四觋如此溃败。”台下众人同时齐声叫好,安王托起王后纤纤玉手贴于脸侧,看着台上情景,喃喃自语:“想不到白如凝脂、细如柔荑般的手,也能这般让人胆寒,你说本王该给她什么奖赏。”
只见觋雨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想支撑住身体,却感觉双腿如灌重铅,用不上半丝力气。眼看就要跌倒,三觋赶忙跑上来把觋雨扶住,觋风检查了下觋雨双腿却并无伤痕,纳闷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多看了水双双几眼,道:“多谢夫人手下留情,但为何在针上淬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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