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江湖之中,每逢点地炮夺宝前夕,必有一场庄重肃穆且充满神秘色彩的起誓仪式。
那质朴无华、简洁直白的言辞,仿佛是对着浩渺苍穹发出的铮铮誓言:无论此前众人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嫌隙与纠葛,一旦下定决心踏上夺宝的艰险征程,就必须决然地摒弃所有杂念,怀着以命相搏、视死如归的坚定决心,奋勇向前,毫无退缩之意。
红花踢馆,说到底不过是古董商之间一场略带趣味的游戏。然而,点地炮夺宝,从古至今,向来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时刻面临生死威胁的凶险营生。
这两种方式,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判若云泥。前者恰似约定俗成、尚有规则可循的赌博,后者则宛如明火执仗、毫无顾忌的持刀抢劫,其性质的差异岂止是千里之遥,简直是有着霄壤之别。
就如同在《水浒传》里所描述的那样,吴用等人成功夺取了生辰纲之后,由于惧怕官府的严厉追查与无情惩处,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最终不得不选择前往梁山落草为寇。
几位原本毫无交集、如同平行线般的人物,只因着那柄神秘莫测的驭王剑,竟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拴在同一条绳索上的蚂蚱,命运从此相互交织、休戚相关,再也无法分割开来。
我们缓缓迈步出门。
卞五早早地便与我们辞别。
他向前行进了数米,稳稳地立身于一盏路灯之下,仅仅是眨眼的须臾瞬间,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这神乎其技的消失方式,实在让人难以捉摸,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是如何做到这般神出鬼没的。
杜婉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卞五消逝的背影,神情中略微透露出一丝呆滞,仿佛思绪还沉浸在那不可思议的一幕之中。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你对他有所怀疑?心中存有疑虑?”
杜婉玗轻轻摇了摇头,动作轻柔而坚定:“信。”
我紧接着追问道:“那究竟是何缘由让你如此坚信?”
杜婉玗望了望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坚定,回应道:“只因我信你。”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恍然惊觉,杜婉玗不单拥有令人陶醉的迷人魅力、倾国倾城的性感身姿和出众绝伦的花容月貌,更是具备了在女子之中极为罕见、令人钦佩的大将之风。
在即将分别的关键时刻,我特意对王叔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在迫不得已、万分危急的关键时刻,您可以让坂田身边的接应之人负伤,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但倘若并非到了万不得已、走投无路的绝境,还是尽可能不要去招惹马萍的人,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王叔听闻,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与傲慢,毫不客气地回答:“马萍算哪根葱?她要是胆敢不知死活地前来搅局,老子照样把她打得屁滚尿流、落花流水!”
杜婉玗听闻此言,那秀丽的眉头微微一蹙,面露嗔怒之色,娇声喝道:“王叔!”
我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听到王叔这番毫不留情的言语,不禁又回过头来,面色冷峻如霜,语气冰冷如铁地说道:“马萍算不算什么大人物,我的确不太清楚。但我此刻要明确无误地告知于你,马萍乃是我的朋友,容不得你如此轻视!”
随后,我和肖胖子转身踏上了归程。
一路上,肖胖子满心的愤懑与不服,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那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这个可恶至极、令人厌恶的刀疤脸,整天摆出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仿佛我们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似的。改天我非得跟他好好干上一架,非得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省得他老是对你这般不客气,这般蛮横无理!”
我回应道:“这其实也实属正常。自杜婉玗尚且穿着开裆裤、懵懂无知的年幼年岁起,王天放的职责便是守护她的周全,确保她的安全无虞。他们之间除了主仆的关系,还蕴含着一份深厚真挚的亲情。我整日对杜大小姐言语轻佻、肆意调戏,他自然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者说了,就算你真想与他一较高下,争个胜负高低,还真未必能够将他彻底拿下,胜负难料啊。”
肖胖子一听,脸上的肥肉不禁抖动了两下,满脸写满了不服气,倔强地说道:“方子,你怎么能如此小瞧我?!哥们我好歹比他年轻力壮,精力充沛。就算是拼身体,拼耐力,也能把他给累得气喘吁吁,累垮在地。”
我缓缓说道:“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前几日我见到了一个人,仔细估量了一番,估摸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肖胖子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惊叫道:“不会吧?!”
我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将崔先生的种种非凡事迹向他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肖胖子听完之后,惊叹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拢,连连咋舌道:“太厉害了!练枪能练到眼睛明显一大一小的程度,在部队里那可都是神枪手一般的存在,令人敬畏。改日一定要去会会他,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又继续前行了一段不短的路程,肖胖子突然扭过头来,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问道:“那个……方子,你对杜家大小姐是不是调戏出真感情来了?我可得好心提醒你呀,咱不过是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艰难求生的小人物,而她可是在上流社会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名媛淑女,咱们跟她压根就不是一路人,门不当户不对的。”
我沉思片刻,脑海中思绪万千,然后回答道:“若说有着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深厚感情,倒还远远谈不上。但对她的调戏确实是有些上瘾,难以抑制,总是难以自控自己的言行。”
肖胖子听了,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一脸鄙夷地说道:“渣男!上了许姐还惦记着杜婉玗,吃着碗里的,还眼巴巴地瞅着锅里的,你可真是贪心不足!”
我恼怒地吼道:“滚一边去!”
肖胖子吓得一哆嗦,撒开脚丫子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在金陵的筒子楼里有个温馨温暖的家,自然是要回家去安睡休息。
当我回到住处的时候,院子的大门和一楼的房门都微微虚掩着,仿佛在默默地等待着我的归来。楼梯和走廊的灯光也都亮着,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这显然是许清特意为我留下的。其实她向来胆小怕事,此次敢这般留门,想必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克服了内心的恐惧。
我已经尽可能地放轻了脚步,动作轻柔得如同猫一般,然而当路过许清房门口的时候,她还是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许清揉着惺忪的睡眼,那双眼眸中还弥漫着朦胧的睡意,睡眼朦胧地问道:“你回来了?”
我轻声回答,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嗯。”
许清接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要不要给你做一点宵夜?”
我赶忙回应,生怕麻烦到她:“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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