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夜忙催夏归,谁听花落少安眠。活着,挺好的。”

薛雨然井底一番感慨,落凡再翻了白眼。心道,死里逃生,无丝毫怨天尤人,倒有心思吟诗。这姑娘怕不是天上的菩萨,来人间渡劫的。放下和尚,对她说道:“薛姑娘,你先爬上去。”

薛雨然眉轻皱,微不悦,回道:“我平素体弱,又困了几日,如何上去。为何你不先上去,再拉我出井?”

落凡嘴角露出一丝怪笑,再问:“你确定?”

薛雨然不解,只当他性情无状,皱着眉认真地点了点头。落凡便不再多话。背着那名昏厥的女子,抓住绳索,脚步轻点井壁,几步便跃出了井。

见落凡出了井,薛雨然拉过绳索绑在自己腰上。然而,正当她抬起头,喊落凡将自己拉起时。地下那昏迷躺着的和尚,却猛地睁开了眼。

和尚血眸怒睁,凶面狰狞,如同地狱复生归来的恶魔。“咔嚓!”一声,竟不顾伤痛,错开手骨,从紧缚的钢索中挣脱。跳起身来,便扑向薛雨然。薛雨然被吓一怔,立刻被和尚的左臂死死擒住了脖子。

和尚五指如同钢爪,倒扣在薛雨然咽喉上。似乎只要轻轻用力,便能掐断她的细颈。薛雨然总算明白,落凡刚才那声怪笑是什么意思了。顿时恼怒,他竟然毫无顾忌地陷自己于危险之中。真是个可恶而又卑鄙的小人!

和尚死死勒住薛雨然,右手断掌仍汩汩流血。抬头看向井口,面色凶煞地命令说道:“拉我们上去!敢耍花样,我立刻掐死她!”

落凡却是双手抱胸,微笑地站在井口处看着。语气不屑说道:“天都王朝律条明定,死六人以上者为大案。破大案者,方可累功升职。刚才,我在井下数了数,你刚杀了五人,须再杀一个才算大案。若你不杀了她,我今夜才是白费力气。和尚帮我个忙,赶紧动手吧。若不然,一会儿衙门来人,我的功劳可就没了。”

声音戏谑,如同四面刮寒的秋风。落凡这番回答,当即凉了井下两个人心。秋日纷扬的雨雾,寒凉侵透皮肤。却远远没有落凡的话,令薛雨然感到冰凉和冷颤!她一时惊愕,更有些失神。什么叫多杀一个人才算大案?!这么混账的话,他也说得出口。毫不在意道德,眼中只有利益,多么卑鄙、可恨的小人!一口怒气堵在咽喉,让她极度有抛却大家闺秀的温良品德咒骂落凡的冲动!

恶和尚也愣住,对方冷血的态度也是他没有料到的。缓而又沉了面,轻蔑喝道:“少跟我演戏!若当真不在乎她的死活,怎会冒险下井来救。既如此,我先断她一只胳膊,看你还敢猖狂!”

自信站在罪恶的优势之上,罪恶之辈并不担心伪善的人不会屈服。以道德胁迫他人,这样的举动怎么可能失败呢?和尚说完,便铁手作鹰钩,狠抓向薛雨然柔弱的右臂。一时,薛雨然吓得娇容紧皱,双目闭起,唇齿皆寒。仿佛已预感到肌肉撕裂,骨骼碎断的痛苦!

‘刺啦’一声,鲜血飞溅!

惨叫声随即划破黑夜!

啊!——……

惨叫!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四野,传遍荒山!好似厉鬼泣嚎,又如地狱刑场。绵延不绝,黑夜中回荡不止。三里外村子里的梦中人,全被这叫声惊醒。然而发出这般惨叫声的却不是薛雨然,而是那猖狂行凶的恶和尚!

温热液体洒满面庞,腥臭袭嗅。薛雨然惊骇睁眼,却见到一副诡异的画面。见那恶和尚凭空悬浮,好似高高吊起半空正在挨宰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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