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二月的那个酷寒冬日,突厥的铁骑如狂暴的飓风、骤急的暴雨般汹涌而至。秦王李世民领旨率兵抵御外侵,然而在贺兰山中,他们不幸落入突厥的陷阱,被围困在山顶的平原处,至今已然十五日有余。粮草与水源皆已枯竭,战局如火势蔓延,陷入了极度危急的境况。李世民万般无奈,将将军与谋士们召集至中军大帐,共同商讨突围的良策。

中军大帐内,压抑的氛围仿佛能将人碾碎。秦王李世民坐在帅位之上,脸色阴翳,焦虑之情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脸上。他的目光如燃烧的火炬,迅速扫过下方的谋臣武将。这些将领个个都是历经无数战事的勇士,可此刻却都如被冰封般沉默不语,无人能提出破敌的计策。李世民沉重地长叹一声,话语中满是浓浓的失望与无奈:“平日里你们个个都自诩才学满腹,声称智谋无双,英勇无惧,怎么到了这紧要关头,却没一个人能为我想出个应对之法呢?”

大帐内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众人都低垂着头,不敢与李世民那锐利如刀的目光相接。寒风在帐外疯狂地呼啸着,似乎在无情地讥讽着他们的困境。李世民紧紧握着拳头,心中的焦虑如熊熊烈火般肆虐燃烧。他清楚地明白,若再无法想出办法,全军将士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独孤彦云,你说!”李世民的目光投向了那位有着浓密黑黝黝八字胡须的独孤彦云,在场的武将们对他充满敬意。只见独孤彦云身形笔直如松,眼神坚定如磐。

独孤彦云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地说:“启禀王爷,此事实则并非难事。只需派遣一支强悍之军去牵制突厥人,王爷您则带领众人从敌军防守薄弱之处奋勇冲击,杀出一条血路,便可化解此困境。只是……”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李世民轻轻摇了摇头,接过他的话说道:“本王知晓你的担忧,以当下的情形,要组建这样一支劲旅,着实不易。”

“殿下,不是没有办法。”房玄龄向前迈出一步,“这支劲旅说白了就是一支敢死队,他们必须拥有超强的战斗力,才能够将敌军的注意力紧紧吸引,让敌军误以为他们是我军的主力部队。然而,要具备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就必须让士兵们吃饱肚子,可如今我们全军已经一粒粮食都不剩了。”房玄龄的这番话,让原本就沉重无比的气氛瞬间如同凝固的冰块,毫无生机。

众人皆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都变得异常沉重。对于军人来说,杀马充饥,无疑是对他们尊严的巨大冲击,这实在是一种无奈的抉择。一时间,大帐内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如厚重的阴霾笼罩着每一个人。

“已然这般情形了,那……那便杀本王的飞龙驹以供诸位将领充饥。”李世民眼中泪光隐现,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决定。此语一出,众将纷纷跪地,齐声高呼:“王爷,此事断断不可。”

“众将不必多言,此事就此定下。”李世民的眼神中交织着几缕不舍与期许,然而更多的是那如割肠般的诀别之痛。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缓缓从帅位站起,行至独孤彦云身前,将其扶起。此刻的独孤彦云,于他而言,不单单是一同征战的战友,更是他内心深处极为钦佩的大将。

“粮食之事暂且算是有了解决之法。”长孙无忌紧接着说,“那敢死队的将领人选……”话未说完,独孤彦云毫不犹豫地应下。

听到独孤彦云的回应,秦王李世民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李世民的眼中泪光闪烁,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就这般望着眼前这位为自己屡建战功的大将,眼眸中满是不舍与期望,而那深沉的诀别之痛更是如巨石般沉重地压在心头。

独孤彦云神情略显木楞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并非畏惧接受这个命令。身为军人,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在他看来是无上的荣光。真正让他感到困扰的,是与副将一同商议敢死队队长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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