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深渊上一片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他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第一日。——《圣经·创世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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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没好吗?”
天台上,众人焦急不已。时间所剩无几,天色越来越昏暗,那架直升机已经盘旋到了商场上空,黑色的机身和阴暗的天空仿佛合为了一体,在暴雨中几不可见,“请幸存者抓紧时间,抓紧时间。”它在重复播报着消息,看样子,此番搜救行动,它是一无所获——却不知晓有人正在下方用热切而又充满哀求的眼神盼望着它,不顾这猛烈的风雨将自己的双目击打得酸痛不已。
“不,不……别走!求你了,别走!”
“我们在这儿!喂——!”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直升机离去了。它的身影渐行渐远,就在那个黑点即将从视线中彻底消失时,一声闷响穿透了沉重的雨幕,其声势浩大,宛如宇宙大爆炸时那寂静却爆裂的响声。
“嘭!”
灯光亮起的瞬间,仿佛一轮太阳降临人世,整片天地都短暂寂静了几分。这光驱散了迷蒙黑暗,驱散了近乎永恒的雨幕,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它照亮了一切。这不由让人想起那句在世间广为流传的神话传言——“神说[要有光!],于是世间就有了光。”
可是这世界上,这宇宙中,真有神明存在吗?而今这近乎神迹的光芒乍现,难道不是李工几人冒着生命危险而取得的成果?纵观人类成千上万年的历史,数不清的首领、数不清的君王、数不清的年代都信敬神明,但神明有过哪怕一次抛头露面、有过哪怕一次显露祂伟大的神力?
所有的所谓神迹,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神迹,归根结底,都不过是来自于一个个满身鲜血的无名者、一个个才思敏捷的头脑、一双双颤抖的手。创造神迹的从来是人类自己,能拯救人类的也只有人类自己,那这么说来,如果真有所谓神明——人类本身就已经是神了。
“队长,有光!后方!!!好他妈亮的光啊!!!”
直升机内,队员扑在窗边咆哮不已,疯狂拍打着队长的肩膀。队长也看到了,这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感动得近乎流下泪来。他们来迟了,但是还没有来晚。还有希望,还有希望!还有生还者!
队长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操控直升机向下方飞去,“这他妈是哪个神人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我他妈佩服!”
那本已成为一个小黑点的直升机在众人眼中又一点点变大起来,天台上的几人静静地看着它从黑暗中向着光明而来,雨水流淌了整张脸——他们终于等到了。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身处光明的最中心,向四周望去,能看到的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这座商场便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有多少双死去的眼睛看到了这炫目的景色?饥饿的、在黑暗密林中徘徊许久的猎手终于听到了猎物的响动,于是饥肠辘辘的它们嚎叫着、狂欢着,向这生命之光狂奔而来,要将它分食殆尽。
所以,它们来了。
……
商场内。
林牧二人知道自己被李工骗了,他在进来时就将这配电室里的电灯开关给提前关上,在接好线以后还借口要去拿工具而先行离开。杨哥拉了拉他们来时的那扇门,已经被李工从对面锁上了。他一拳打在门上,竟然直接打了个凹陷,可疼痛也抑制不了他的怒火,他咆哮道:“操他妈的李工。狗工!老子抓到他要把他枪毙,枪毙!!!”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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