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雨来得还算及时,至少赶在林牧三人不得不进行人体体液循环之前赶到了。

林牧将手伸出窗外试了试,可惜的是,风向与窗户的朝向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是将水桶伸到窗外的话,很可能接不到多少水。

所以说,还是必须要去到天台吗。

看着林牧的动作,刘心雨立马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喜悦一下子变成了愁眉苦脸,“啊,我不想出去。外面好多丧尸,烦死了。”

“但是不去不行啊,”林牧叹息一声,趁着现在还是白天,可见度高,这时候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一旦到了晚上,危险系数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说不定这场雨在半夜三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那可真就是欲哭无泪了。

刘心雨不情不愿地嘟嘟嘴。她转身走进浴室,当她再出来时,怀中抱了一些脏衣物和沐浴露。察觉到林牧的视线,她说:“反正也不可能几分钟就把水接满,上去后顺便洗洗衣服、洗个澡啥的也好。这么多天了,我内裤都穿黄了。”

林牧心想你说话还真是不避讳着点啊,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这几天相处下来,刘心雨的乐观心态他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与她相处的这几天,说是林牧二十多年枯燥人生中最开心的几天也不为过。

林牧也把脏衣服塞进水桶里,准备一起带上去。他们穿戴好了长袖长裤作为防护,提着桶子就准备出门了。临离开前,刘心雨看了眼望着乌云发呆的张平寇,小声问道:“那张爷爷怎么办?”

“老先生年纪大了,淋雨风吹容易生病,我们回来给他擦擦身体就行。”

“行。那就go吧,目的地sky台,kill光沿途的sad尸!”刘心雨挥舞了几下菜刀,左半边脸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右半边脸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狂傲。林牧也不知道她这英语学的是好还是不好,反正听起来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于是他们拉开了门,左右观察确认安全后,便提溜着水桶直奔天台去了。

隆隆雷声时不时响起,雷光将他们的身影在墙上拉得很长。刘心雨没走两步就后悔了,这氛围太像恐怖片了。她有些害怕,走两步路就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丧尸跟上,一个不小心还撞到了林牧背上。林牧也有些紧张,但两个人都慌张就完蛋了。他小声说:“别怕,我在这儿。你拉住我衣角就行。”

刘心雨愣愣地看着林牧的背影。眼前这男生并不是特别高,也不是很壮,但说出这句话时,仿佛真的能把天都给扛住。那身影让她幻视起记忆中一个沉寂许久的人,雨丝飘到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滑落,她低垂着眉眼,轻轻念叨了一声“哥哥。”

终于来至楼梯拐角,林牧探出头观察了一下。那个头颅插着钢管的丧尸还坐在那里,灰白的眼睛无神地望向林牧。确认安全后,林牧才终于踏上了楼梯,一步步走向天台。刘心雨问:“林牧,你说我们去到天台时,会不会看到上面人满为患了?”

“你是说大家都趁着这时候跑到天台来接水吗?不是没这可能。”

“呃,我的意思是,上面全都是丧尸……”

林牧顿时停下了脚步。确实,刘心雨说的这种可能性还会更大一点。上次那些丧尸不就是追着那外卖员上了天台吗?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道它们离开没有。

“没关系,我们先到门口看一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再悄咪咪回去。”林牧安慰道。

咔嚓,又是一道响雷,刘心雨被惊得跳了起来,紧紧抱住林牧。林牧被她这么一搞有些不知所措,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这么大的人还怕打雷?但是看刘心雨的状态,好像又不是单纯畏惧雷声?

林牧转过身,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拍打了几下刘心雨的肩,轻声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吗?”

刘心雨小脸煞白,发丝凌乱地沾在脸上,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林牧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倒是初中有一次他一个人坐在操场角落发呆,有个被校园霸凌的女生衣衫凌乱地走了过来,在他身边一屁股坐下,脸埋进膝盖里就开始痛哭。林牧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本来就是他先来的,他却反倒像是打扰了人家一样,结果只能坐在那里跟着别人一起哭——当然他是装的,光出声不掉泪。

结果那女生哭着哭着就看向林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他诉苦,说她只不过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拿了别人“一点”东西,她们至于把自己围起来又骂又揍的吗?林牧心想那你这不活该吗,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一边装哭一边摇头。他不是在说“不应该”,而是在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快点走开让我静一静。”

女生不哭了,林牧也一下就止住了,速度快得让她咋舌。她上下打量了几眼林牧,问:“你是谁啊?你干嘛在这里哭?”林牧心想本来就是我先来的啊,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无措地摇了摇头。女生骂了句“神经病”后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第二天就到处跟别人说有个爱哭包喜欢坐在操场角落,搞得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去过他的“秘密基地”了。

思绪回到现在。林牧一遍遍轻拍着刘心雨的肩,“嘿,怎么了?你害怕吗?”

在林牧不断的安慰下,刘心雨总算回过神来。她强打起笑脸,小声道歉了几句,便催促着林牧继续往上了。见她这副模样,林牧也不好说什么,只捏了捏她的手给她打气,然后继续踏上了楼梯。刘心雨可以说是一步三回头,林牧看前面,她就观察着身后的动静。

六楼也安全,再爬两层就到天台了。

正当林牧准备继续动身时,刘心雨拉住了他。她问:“你有没有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

听刘心雨这样说,林牧停下了脚步,侧起耳朵去听,可除了雷声、风声和磅礴的雨声,他什么都没听见。

“好像有人上楼来了。”刘心雨说。

是和他们一样,上来接水的人吗?还是……

林牧从楼梯中间的缝隙往下看去,大概是在三楼的位置,他隐约看到有人影晃动了几下。眯缝起眼睛细看,那人影却又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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