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夜间没有什么活动,吃完晚饭没多久,顾家一大家子就各自回房歇息了。洗漱完毕的顾子谦看到坐在床沿的一脸难色的姜知暖,问道:“怎么了?暖暖,肚子不舒服吗?”
“我,我想上厕所。”家里没有厕所,但村里不像城里,晚上路上有路灯,外面黑漆麻黑的,姜知暖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
“你等着。”顾子谦麻利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痰盂,放到一旁。“用吧,新的。”
姜知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顾子谦,他反应过来,说道:“我出去,你好了喊我。”
“不是,我,我还是去外面上吧,你陪我过去就好了。”
“天那么黑,你万一踩空掉下去就麻烦了,这可不是城里的公共厕所。”顾子谦开玩笑道。
“不是,我是”姜知暖俯在顾子谦耳边小声说,”我是要上大号。”
顾子谦听完,笑得乐不可支,“这有啥,你在屋里放心上,待会我就给你倒了刷了,保证干干净净。”
“那不行,要被你爸妈发现,就该说我娇气了。”
“那你想晚上蹲旱厕蹲那么久,那里面不仅黑还有虫子。”
听他这么一说,姜知暖最后在娇气和害怕中,选择了娇气。“那你外面等我。”
“行,不着急,我在门口给你放哨。”
说完,顾子谦转身就出了房门。
“哥,你在这站着干吗?”上厕所回来的顾子娇问道。
“遛弯,晚上吃多了。”顾子谦面不改色地答道。
“吃多了?”顾子娇半信半疑。
“你还不去睡觉?明早要上学呢。”顾子谦先发制人。
被赶回房睡觉的顾子娇,进房前还困惑地看了看顾子谦,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看啥呢?关门进来啊。“坐在床上织毛衣的顾子娟喊道。
“哥站在他房门口转圈呢,也不进去,他和嫂子吵架了?”
“你个乌鸦嘴,嫂子那么和气的人,他俩吵什么架。”
“大姐,嫂子今天换了三套衣裳。白天一套,晚上吃饭一套,睡觉一套。”躺在床尾的顾子凤开口说道。
“晚上睡觉的,你都看到了?”
“嗯,她出房门倒水,被我碰上了。那套也好看。”
“那是人好看,穿啥都好看。”
顾子娇静静上床,暗暗想道,原来城里姑娘是这般讲究,她也想过上这样的日子。
“你们还睡不睡?”被吵醒的顾子美没好气地问道。
“睡睡,我去上个厕所就回来关灯。”顾子娟放下正在织的毛衣,起身出门。谁料,刚一出门,就见到洗好痰盂回来的顾子谦。
顾子娟有些诧异地看着端着痰盂的大哥,却料顾子谦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她明白过来,没吱声,但还是没忍住撇了撇嘴,“城里的姑娘真娇气。”
“没碰上人吧?”见顾子谦进来,姜知暖赶忙问道。
见姜知暖这么害羞,顾子谦撒了个谎,说道:“没,都在房里呢。”
“你把痰盂放好,洗下手,水我给你倒好了。”
“我刚洗痰盂的时候,在外面洗了,还打了肥皂,香的。”
“可你现在拿着痰盂。”
“干净的。我刷了好几遍。"
姜知暖没说话,却瞪圆了眼,不高兴地撅起嘴巴。顾子谦见状,立马放好痰盂,挽起袖子,陪笑道:“洗,洗,我再打个肥皂搓一搓。”
重新清洗后的顾子谦走到床前,摊开双手给姜知暖看,“瞧,手指缝,我都洗干净了。”
姜知暖这才满意地笑了,挪了挪位置,“上床吧。”
钻进被窝的顾子谦一把搂住姜知暖,“你听外面什么声音,是不是有老鼠?你去看看。”姜知暖突然神情紧张起来。
“不怕,咱家养了猫。”顾子谦一把拉过被子至头顶。
“顾子谦,你压着我头发了。”
“你轻点......"
一室春光。
顾子谦和姜知暖的婚假一共就三天,在顾子谦老家待了两天后,第三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赶着去县里坐车去省城姜知暖父母家。新婚第三天,按习俗是女儿回门的日子。出嫁那天,姜道远特意叮嘱姜知暖到时候带顾子谦回家。
顾子谦和姜知暖一走,带走了热闹,顾家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子谦他妈,你发什么愁?“顾子谦他们一走,王桂樱就眉头紧锁。
“婚礼那天,丈母娘没来,你说是不是对咱家有什么意见?”
“人亲家不是说了吗?暖暖她妈厂里赶工,临时被喊回去了。工厂不比我们农村,都是有任务,要抢工期的。”顾良福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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