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无动于衷,固执地站在原地。
“谢先生喊你呢,去啊。”
经理看她是个愣木头,恨不得亲身替她上阵。
气氛尴尬了数秒,陈挽实在无话可说。
经理又催促道:“你哑巴了,说话啊。”
转头又朝谢鹤清谄笑道:“这丫头平日里能说会道,今天估计是身子不太舒服,您见谅。”
谢鹤清端详了一会,白皙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只是脸色不大好。
“无妨,只需替我按肩。”
没到腊月天,暖气却开得足。
陈挽嗓子有些干涩,“我的确不会。”
“不会可以学嘛,弹琴的手,想来指法功夫了得。”
苏启胜笑着打圆场,颇为玩味地看了谢鹤清一眼。
眼神上下打量她时,却放肆又轻佻,若有似无滑过腿间,令她感到难以自抑的难堪。
又来了。
陈挽神经性头疼。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故作镇静,摒弃掉异样的目光。
缓步走到谢鹤清身后。
抵在他脊背上的手指微曲,隔着一层柔滑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他灼烫的体温。
微低头时,能闻到他身上的乌木香,混合着清淡烟草味,如烟如雾浮在她身侧。
“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谢鹤清下了逐客令,他们纷纷告辞,留给两人独处空间。
门关上的刹那,陈挽也打算离开。
转身却被人攥住手腕,带着强制性质的,微揽入他臂弯里。
谢鹤清体贴地摩挲她腰间,下一秒用力摁住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英俊的五官撞入她视线里,眼窝偏深邃,鼻梁高挺,精致的骨相比电视演员还艳绝。
“喜欢过这样的生活?”
没反应。
谢鹤清将手插入她发间,手掌烙在她后背,低声轻柔地哄着,“嗯?说话。”
陈挽不出声,冷漠又轻慢地盯着他。
如同一只炸毛的狮子。
谢鹤清不笑了。
豢养的鸟雀长大了,翅膀硬了,心也野了。
他手捏住她下巴,操纵她抬头,不耐烦地又重复一遍,“说话。”
双眼相对的那一刻,陈挽这才注意到,他眉眼覆了一层霜雾。
声音也很哑,没有往日的冷冽倨傲,带着细微的鼻音。
想必是为了解决她留下的烂摊子,心力交瘁,累垮了身子。
但他早已习惯垂堂高坐,用日渐威严的杀伐决断,来掩盖眼角眉梢的疲惫。
陈挽喉咙哽咽,指关节捏得泛白。
垂眸,眼睫乌黑,轻微扑棱着,“谢阿姨,是不是生气了。”
说完,不知道想起什么。
又轻声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那双烟笼春水的清眸,漾起阵阵涟漪,眼皮透着微微的红。
谢鹤清拿出一块绿竹手帕,将欲滴未滴的水珠拭去,语气也缓和几分,“既然清楚你谢阿姨会生气,你不还是走了。”
“我不想嫁给吕衍,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谢鹤清捞起一缕发,替她挽到耳后。
陈挽微微愣了下,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差点就呼之欲出。
这可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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