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眉头微挑,“宋清和没回军营?”
罗刹两次突袭,他不带人严防死守,留在姑娘地窖里干什么?
落笔问她,地窖可留了门?
很快那边有了回复:还没来得及留门。
裴恒握笔的手微微收紧,心道难怪她今日没有睡意。
不多时,玉佩白光一闪,她说把之前他给的解毒丸用水化开都给士兵们用了。
裴恒捕捉到什么,立刻写下,罗刹兵的武器淬了毒?
谢晚意看着这行字犯难。
不等她回复,神明又问,军医可查出是什么毒?罗刹气候恶劣,不似燕临能生奇花异草。
这话的意思···
谢晚意不寒而栗。
裴恒悬着心,在屋里徘徊许久,几次摩挲着玉佩,迟迟没等来答复。加上燕临情况复杂,他竟有些着急。
旋即又抽了张纸,写了个问号。
谢晚意明白自己一直拿不定主意,害他担心了,立刻提笔蘸墨:欲与君详说两次罗刹突袭战况,然此为军务秘要,不与君说,亦担心招惹不必要麻烦。
请君谅解。
裴恒被她的谨慎惊到,连他都没想到这层,杏雨姑娘一介女流却这般慎重。
可再一想,她这样难得的女子,有此心胸也不意外。
不会因为自己给她传递食物,与她相谈甚欢就忘记原则。
裴恒盯着这行字,复杂的神色一点点清明冷静,到最后甚至带了几分钦佩。若说先前是因为她在燕临勾起自己对三皇兄的怀念和愧疚,传递食物不过举手之劳。
而后发现她字迹漂亮,言词进退有度,得知出身清流世家,难怪会有不顾一切要帮助妇孺的胆气,而这一点和三皇兄也很像。
现在,裴恒才真正意识到她和别人不一样。
还有,这张字条,她称呼他为“君”,不再是公子,也不是神明,似乎更亲近了些。
“是蘅失言,谢杏雨姑娘提点。”
裴恒身为皇子,即便因为母妃和皇帝之间有嫌隙,连累自己不受宠,但他也从未对谁低过头。
此刻对她,确是心甘情愿。
谢晚意看到这话,忐忑的心终于放回肚子。还担心他会因为自己的防备而不高兴,此刻看来真是多虑。
神明那样好的人,从来都是她还没开口便猜到所思所想,怎会怪罪于她。
没有负担的相处,真是求都求不来的。
她就这么耗了一宿,听到地窖有动静,早早打开了地板。
宋清和也没休息好,一上来见她眼下有淡淡的乌青,“没休息好?”
话一出口,又补了句,“本将军昨日已经命令下头的人不许翻身,不许咳嗽,应该没吵着你。”
谢晚意道,“没有,与将军无关。”
宋清和正要出去,瞥见窗下厚厚一堆字条,眸色微沉,她和她的神明居然一宿不睡写信聊天?
他压着眉,不悦道,“燕临关的事不要同别人说。”
谢晚意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和神明来往的字条,旋即道,“将军多虑,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宋清和下意识道,“你没说?”
“这是军务。”谢晚意有些不高兴他这么不相信自己,但面上没流露出来。
宋清和因而更疑惑了,闲聊都能聊那么厚一堆?
不等他再说什么,尧子烈一脸灰败从东谷回来,“将军,世子说他没粮,不肯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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