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道,“近日我帮着燕临催军粮,太子盯我盯得紧,用你的名字只是以防万一。”
太初捏着佛珠,愁眉不展,还万一?本来就一万个不妥。
裴恒了解他性子,不说清楚恐怕不会答应,于是便把玉佩的事告诉了他,并表示屯粮是为了传递到燕临救百姓。
太初直愣愣盯着他的玉佩,看花眼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王爷,小僧说过不下一万次,念经不会变傻。”
裴恒失笑,拿起案几上的纸笔写了字条,随手往玉佩上一放,白光骤显,字条消失不见。
太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拿起玉佩上下左右的找,“真没了?”
裴恒靠着椅背,“待会儿她就会回复我。”
太初看他一脸坚定,定了定神,果断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符纸,连手里的佛珠都一并塞到裴恒怀里。
“干什么?”裴恒皱眉。
太初道,“小僧觉得,王爷遇邪祟了。”
裴恒无语。
此时,玉佩在太初手上又开始发光,裴恒心道不好,立刻探臂稳稳接住从太初手里掉下的玉佩,不过眨眼工夫,惊出一身冷汗。
“它、它、它还烫手!”太初缩着手,一脸莫名其妙。
一低头,桌上果真多了一张字条,娟秀有力的字迹,墨迹还没干透。
上头写着:代十六名妇孺叩谢神明慈悲,十几张嘴不是小事,每日两餐白米足够,不必再添。
祈愿神明安康。
太初嘴巴张得老大,感觉心脏差一点就跳出来了。
他念佛,基本的感知力还是有的。一个字最能体现其心念力,写这字的女人纯善而且···有极强的生命力。
他咽了咽,把符纸和佛珠又从裴恒怀里夺过来,抱在自己怀间。
谢晚意自然不知道玉佩对面还有个和尚凭着几个字就断定她是什么样的人,思忖片刻,吩咐念左,“你去跟将军借个储水的桶,不必大,能够每日熬粥就行。”
一听神明要给水,他们满脸喜色。
谢晚意却有些为难,神明还说让她把地窖挖大些,毕竟贮备十几个人的口粮和五六个人的差很多。
她不想给神明添负担,正想着如何婉拒,屋里又多了几把挖地窖的工具。
他说最好连夜挖,明日先传递一批地瓜过来,还说是煮熟的,这样可以帮她们节约柴火。
谢晚意没骨气,一听地瓜,想到甜滋滋的味道,厚着脸皮写下,神明万岁。
裴恒见到“万岁”两字,哭笑不得,赶紧烧了。
这要让别人瞧见,不必等太子发难,他就该写思过书了。
太初用了好长时间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原因是裴恒外公是南疆卸任国君,他的东西有点儿神奇也不足为怪。
这会儿刚在房契和地契上摁了手印,撇了眼字条,道,“给将士就是土豆,女人孩子就是地瓜,王爷真是偏心。”
裴恒不以为意,“地瓜贵。”
“男人苦一点不要紧,女人和孩子不能。”
尤其她自身难保还敢冒险给一群妇孺争取一个冬天的安稳。
太初没反驳,又问,“哪儿的女人啊?穷成这样,没吃没喝,却有玉佩,还是能通到你这儿来的玉佩。”
但凡雁王是个庶民,对面就剩等死了。
裴恒神色微沉,半晌才吐字,“燕临关。”
太初神色一变,“难怪你要帮。秦王殿下在天有灵,这是舍不得他拼命护的百姓饿死。”
裴恒没说话,周身明显笼了一层薄薄的遗憾。
太初挤出一点笑,“燕临外头不就是那个三不管的地方?叫、叫什么岭的。”
“你的王妃上月不是也流放到那儿去了。”
裴恒挑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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