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院副说太子染得是伤寒热症,而另一半则说是风寒湿邪之症。

慕倾羽命院正徐瑁之回话,徐瑁之便直接说太子的病兼有两种急症的病状,但任何一种对症的药皆不起作用。

慕倾羽向来宽厚,听到这样含糊其辞的回话,气得当场砸了桌子。

“尔等占着太医院多年,个个皆称国之圣手,如今怎的连这小儿急症都治不得?

太子乃国之储君,若有差池,尔等尽皆陪葬!…”

“臣等无能,陛下恕罪!!…”

慕倾羽话音未落,一屋子太医跪了一地。

“从今日起,尔等不准离东宫半步。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保太子无恙。

否则,尔等休想离开东宫!太子生,皆有重赏,太子若…尔等便自己看着办吧,君无戏言!”

“陛下恕罪!…望陛下饶恕臣等无能之过啊!…”

一屋子太医尽皆傻了眼,人人都称道当今陛下宽和仁厚,看来这些年是仁厚过了头。

如今,眼看着儿子要保不住,他们这些人无端成了糊涂的替罪羊。

一时间哭声震天,哀嚎声一片。

“够了!…”

慕倾羽被吵得头疼,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想活命便赶紧想办法,不分昼夜,好生伺候着!

朕还有朝务,晚些再过来。”

“陛下起驾!…”

慕倾羽心里忧愤交加,但他不可能,也绝无可能抱着儿子痛哭。

他心里亦清楚,儿子的病绝不简单,作为父亲,他这些年着实亏欠他良多,可作为皇帝,他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如今看似威严果决,生杀予夺,实则是别无他法。

事已至此,他也不知该如何保住儿子。

看着慕倾羽远去的背影,一屋子太医终于止住哭嚎,起身商量应对之策。

他们现在等同于被囚禁在东宫,和太子的性命捆绑在一起。

徐瑁之和几位院副商讨后,决定停止目前所有用于治疗的汤药。

方才,他们对着皇帝,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

因为没有半点证据,说什么都是他们的托词与猜测。

不说,尚有拖延的时间和缓和的余地,若说了,怕会立刻引来杀身之祸。

太医们皆行医多年,都知道慕凌岳的病看似有两种病症,其实既非伤寒,亦非风寒。

至于是什么病,他们没见过,病因,他们更是不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若再当伤寒或是风寒的病症去治,只会增加身体的负担。

不若停止一切治疗的药剂,换成清热解毒,疏导温补的药物,帮助身体自行代谢恢复,或可有一线生机。

如此决断后,太医院立刻排了班,每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都是太医们亲自照顾看护,侍奉汤药。

东宫的太监和宫女们,一时如放了假一般,闲得发慌。

每每体恤太医们辛苦,想代劳一二,都被婉言谢绝了。

太医们皆称陛下钦命,不敢怠慢,实则是信不过,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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