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是有事来找将军?”黑衣劲装的男子表情恭敬,眼神却有几分警惕。

她怎么忘了?谢珩从小贴身的侍卫天青,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总会藏在周围什么地方。

“听说将军还未早膳,特意给他送了些吃的过来。”

“将军正在待客,属下这就去通传。”

“不必了。将军在忙,就不打扰了。你帮我送进去吧,帮我跟将军说一声,我一会儿去侯府奉茶请安了。”惜云梨涡浅笑。

房内这女子的声音她太熟了,是花月楼的老板娘柳卿,传说是谢珩的解语花。她曾经是花月楼的花魁,后来被谢珩赎了身还买下了花月楼。以前她借这女子与谢珩大闹了几场,如今她可没这个闲功夫。

看着惜云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后,天青才提着食盒走进了书房。

“夫人要去侯府奉茶请安?”谢珩面带不解地打开食盒,“她有这么贤惠?”

一碟用浸了白梅、檀香末水和面的梅花饼,一碟用蜂蜜水拌了栗子粉和糯米粉的栗子糕。形状精巧,清香扑鼻。

“成了亲果然不一样了。夫人对将军真是温柔体贴啊。”柳卿对着食盒眨巴着眼睛,垂涎欲滴。

还没等她把手伸过来,谢珩啪的一声合上了盖子:“回你的花月楼,想吃什么吃不着?赶紧回去盯着金缕阁,别又让那萧国探子跑了!”

眼睁睁地看着食盒从眼前滑走,柳卿咬着后槽牙和另一张冰块脸面面相觑。

……

花厅里,张嬷嬷得知她要去侯府请安也愣住了:“老夫人不是免了少夫人的敬茶礼吗?为何今日还要回去?”

惜云一时有些恍惚,半天才想起来。上一世谢珩坚持要从永康侯府搬出来单独开府,谢老夫人为了让小两口多些独处时间,说天儿冷,新婚三日就免了晨昏定省。如今想来,公婆待自己已属宽厚。若不是她与谢珩闹得太僵,也不至于后来他们对祖父都颇有微辞,直到两人下狱都未出面求情。

想到这里,惜云一脸乖巧地说:“母亲免了敬茶礼是心疼我。可天底下哪有成亲第二日不给公婆敬茶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我这个新妇不懂礼数?也让谢家蒙羞?”

张嬷嬷又惊又喜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两人就坐车去了永康侯府,停在气派的朱漆铜环大门前。张嬷嬷喜气洋洋地进去通报了。

一个雍容华贵的蓝衫妇人亲自开门迎接。谢老夫人性格豪爽,走起路来健步如飞,一点儿也不像五旬老妇。

惜云恭恭敬敬地站在雪地里,一张素白的小脸裹在狐皮袄子外,我见犹怜。谢老夫人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把热乎乎的手炉塞进她怀中:“这么冷的天儿候在这儿做什么?你们还不快把少夫人扶进暖阁去?好孩子,难为你还想着爹娘,这么一大早就来奉茶。娘不是早说过了吗?新婚三日免了。”

“母亲宽厚,京城人尽皆知。儿媳若是再不知恩图报,那便是儿媳不懂事了。”

这些其实张嬷嬷方才一进门就全讲给她听了。

听到惜云说的那句“以将军府为家,长辈又没苛待我”,谢老夫人的嘴角都快翘上了眼尾:“她真的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老夫人!老奴怕昨日将军留她独守空房今日闹起来,特意在房外观望,听见她这么训斥下人的。”张嬷嬷满脸赞赏,“少夫人不愧是上官老大人的孙女,委实是通情达理,温婉贤惠。”

太后说要赐婚时,谢老夫人还有些犹豫,若不是急着要孙子也不会替谢珩应下。如今听张嬷嬷所言,再亲眼见到这副乖巧孝顺的模样,她立刻多了几分实打实的欢喜。

暖阁中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温暖如春。惜云脱下狐裘,让寒霜把食盒和补品送去主院卧房。永康侯这几年卧病在床,府中大小事务皆为谢老夫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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