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一行人日夜兼程,总算缓缓步入了这世人眼里的蛮荒之地。
“这南州城本是蛮荒之地,怎么这么热闹?”卢凌风看着南州城繁荣的街道陷入了怀疑。
只见,街衢之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犹如蚁群。大街小巷,店铺鳞次栉比,酒肆的幌子随风招摇,茶楼的欢声不绝如缕。街道两侧的吃食,香气逸散,热气腾腾,各类小吃,美食,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
马车上的裴喜君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也是感叹道:“此地繁华,不亚于长安,上官姐姐,你快看看!”
上官瑶环看着裴喜君活泼的样子,笑了笑,侧过头瞧了瞧,“嗯,确是热闹非凡,过往百姓,神采奕奕,谈笑风生,看来,此地刺史的确治理有方,与我们之前所遇的那些素尸裹位者不同。”
苏无名并未听到马车内的谈话,笑着对卢凌风道:“卢将军有所不知,这南州,就是南方的长安、洛阳,此乃繁华之地,富贵之乡,所以才会有这般景象,”苏无名指着眼前的热闹街市,对着卢凌风解释道。
忽然想起什么,苏无名喊道:“你说对吧,伏蝉?”
回过头,队伍中哪还有李伏蝉的身影,甚至连费鸡师都消失不见,成乙默不作声,手中盲杖朝着一个方向微微一点。
苏无名嘴角一抽,微微挪动步伐,侧过身子,看向马车之后,果不其然,两道身影,正站在一处食铺前,蹲着身子,倚靠着脑袋,看店主人制作着美食。
岭南之地,盛有团油饭:鲜虾入油锅,活鱼炭火游,鸡鹅炙烤,豚羊水煮。遇油者,油亮金黄,酥脆可口;遇火者,外焦里嫩,鲜润多汁;遇水者,软糯易烂,原汁原味。
鸡子做饼,灌肠蒸煮,脯菜慢烹,杂以粉糍、粔籹,软糯香甜,多物相融,各有千秋,辅香蕉、姜蒜、桂花、盐、豉,合为团油饭,色味俱佳,软糯可口,鲜香浓郁,滋味醇厚。
李伏蝉与费鸡师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李伏蝉忽然问道:“鸡师公,你觉得,此物可比你的烧鸡?”
费鸡师毫不犹豫,“自然不及!”
李伏蝉微微侧过头,斜着眼睛,坏笑一声,“那此物便只好伏蝉一人独享啦!”
费鸡师大急,“哎呀,伏蝉,这,鸡师公烧鸡吃的多了,偶尔换换口味,也未尝不可啊!”
“哈哈哈,”李伏蝉大笑,从怀中掏出银钱,大手一挥,“老板,全包!”
苏无名瞪大双眼看着李伏蝉托着油纸,左一包,右一包,那笑着的嘴角,油渍映着阳光,熠熠生辉。
李伏蝉径直走上前,先给薛环递上一份,薛环连连道谢,再给成乙塞上一份,这才走到苏无名与卢凌风面前,递上团油饭,笑道:“阿叔与卢阿兄都尝尝,这南州美食,确是不一样,好吃很哩!”
苏无名张口无言,卢凌风额角直跳,想起了长安的那顿小食,悄悄侧过头对着苏无名道:“伏蝉幼时,狄公与李将军当真不曾亏他的饭吗?”
苏无名想起了与恩师同在,顿顿野菜素面的日子,呼吸一滞,赶紧接过那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的团油饭,美美吃上一口,才狠狠点头,道:“不曾!”
说完,不待卢凌风回应,转头就走,卢凌风看了看正给马车上的两女极力推荐美食的李伏蝉,再看看转身离去的苏无名,心底的怀疑更甚!
而此时,南州刺史府门前,刺史熊千年看着归来的罗长史,急道:“哎,罗长史,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一直在城门口迎候吗?”
罗长史也是急了,委屈道:“我这都迎候了三日了呀!”
熊千年收起急躁,换上一副笑容,温声道:“老弟呀,知道你辛苦啦,可是三十日也要等啊!公主的信使自长安快马加鞭,来到我南州,特意交代,一定要照顾好那长安来的几人,尤其是那上官黜陟使,”熊千年顿了顿,拍了拍罗长史的肩膀,“赶快去城门口迎候,以后中午用饭呢,都不必回来,我自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罗长史一脸惊讶与无奈,怎么饭都不让人好好吃了,还欲再说什么,一阵马鸣之声忽然传来。
众人复行,不一会,便到了南州刺史府门前。
马车上的两女早已下了车,与众人一同步行,几人慢慢走近,看着刺史府门前的两人,苏无名回头轻声道:“看官服,那位应该就是刺史了。”
众人还待细看,苏无名回头对上官瑶环道:“瑶环姑娘,我们得先去见见这位刺史了。”
上官瑶环点了点头,上前几步,与苏无名径直前行,上官瑶环行了一个叉手礼,温和而舒缓道:“岭南道黜陟使上官瑶环见过刺史。”
苏无名亦朗声开口:“新任南州司马苏无名见过刺史。”说完,行了一个叉手礼。
谁知,这堂堂一州刺史,竟神态激动异常,三两步奔下台阶,走到两人身前,笑容谄媚,神态谦卑,“哎呀,上官黜陟使,苏司马!”
熊千年微一打量了两人,先对着上官瑶环,赞叹道:“哎呀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如此气质,难怪可担此重任啊,熊千年见过上官黜陟使啊!”
上官瑶环听此夸赞,波澜不惊,只是轻轻笑笑,道了一声,“刺史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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