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不是第一次见到灵光先师,在对方之前的几次公开露面中,她就曾乔装打扮,躲在人群里看过他。

甚至还有一次,她也扮成那种慕名而来的民众,亲手接过灵光先师递来的祈福牌。

罗维倒是第一次从照片以外的地方见到灵光先师。

比起照片上的样子,灵光先师显得要更加地平易近人,头发服帖地梳在脑袋上,金丝眼镜,脸上发瘦,微微有些皱纹,一副典型的中年儒雅男人气质。

他此刻似乎在跟另一人交谈,只不过那人坐在角落边上,从罗维他们的视角,只能窥见一只穿着白衬衫的手。

灵光先师在与那人交谈,语气仍同他的气质那样平和。

“抱歉,刚才发生了点意外。”

“我知道。”

衬衫男的声音沙哑,低沉,“你们那位人瑞,还能活到那时候吗?我很好奇。”

灵光先师双手合在一起,微笑道:“花有开谢,草有衰容,即便是高大的树也有开花结果,枯萎倒下的时候,这都是注定的。

有时候是一场风暴,有时候是一场林火,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我们不可强求。”

“先师……”

衬衫男淡淡道:“我不懂什么因果循环,报应和天理,我只知道,老板的话,我们要听,如此而已。”

“老板的话自然是最要紧的。”

灵光先师坐直了身躯,“我们有今天的成就,还是多亏了老板关照。”

衬衫男淡淡笑了一声,当做是回应:“老板近来很忙,等有空了他会过来。”

“是为了选立法议员的事情吗?”

话刚出口,灵光先师意识到自己多言了,立即打住。

衬衫男倒是不在意,“这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不过你谨言慎行,老板很高兴。

你记着,现在是不能添乱的时候,谁给老板找不痛快,就是给自己添麻烦。”

“我清楚,谨记着,不敢拖了老板的后腿。”

在教徒前德高望重的灵光先师,于衬衫男这里似乎处于下位,一字一句都带着谨慎和尊重,不敢随意。

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衬衫男缓了缓,又说道:“反正你先专注在月底的法会上面,老板对这件事也很关心。”

“这是我毕生的志愿。”

灵光先师又显出虔诚,谦卑的样子。

衬衫男又是冷冷一笑,在榻榻米上起身。

灵光先师也紧跟着起身,“我送您。”

“不用了。”

罗维的视线里多出了褐色条纹西装的一角,仍是看不见那衬衫男的面容,形貌。

“你是世外高人,跟我混在一起,不方便,我还是从后边走。”

“好。”

灵光先师也不勉强,只是拍拍手,门外立即有个信徒走进来,冲两人鞠躬。

“你把先生送出去。”

“是。”

罗维和方婷听到这话,都屏气凝神,集中了注意力,只等着看那衬衫男的真面目。

然而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是一顶宽檐毡帽,将底下的脸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宽大的下巴。

这人竟连在室内都戴着帽子。

等到他离开后,身材高大的总助也走进房间内,跪坐在榻榻米上。

他的声音浑厚,说话时胸腔里好像有一个大钟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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