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

太阳还没有完全上班,清晨的张家河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开始升起袅袅炊烟。

任希之也早早的就开始忙碌。

一口锅烧水呼肉,一口锅准备焅油。

秦正今天出奇的没睡懒觉,起来帮着母亲打下手。

“老儿子,你把那个荤油坛子刷刷,一会给你大哥装油。”

“好嘞。”

秦正来到院子的水井旁边开始打水,秋季的井水格外的凉。

洗了一会,手都被冻的通红。

就在秦正低头洗的时候,院子中几声童声打断了他的工作。

“老叔~老叔!”

几个小朋友蹦蹦跳跳的就向秦正跑来,是大哥家的孩子。

大哥现在五个孩子,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才三岁。

本来大哥要完现在的老四之后,就不准备再要孩子了,所以就按照当时的习惯,去公社医院就带了环儿。

结果带了两年,哪成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环儿给带丢了,就又生下老五。

“大哥,嫂子。这是老四秦明达么?又胖了啊。”

秦正起身打着招呼,顺便在大侄子肉嘟嘟的脸上掐了一把。

“啊~老叔,你手太凉了!”

“老弟,爸在家么?”

秦守志还是关心这个问题,殊不知就是老爹告诉他们来的。

“没有,快进屋吧,外面冷。”

清晨的小兴安岭已经接近零度,那些植被都已经挂上了露水。

“妈,大哥和嫂子来了。”

听到秦正的喊声,任希之打开门,一股水蒸气带着热气顺着房门溜走了。

“快来,蕙兰,进屋。”

“奶奶~奶奶~奶奶~”

“哎呀喂,我的大孙子,进屋,奶奶给你们去拿沙琪玛。”

“好耶,好耶!”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秦正想着,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能把这一幕定格下来。

可惜,距离大哥大的出现还有好多年头,更不用说智能手机了。

上辈子让秦正最可惜的是,他只有父母的遗照,其他照片一张也没有。

这次,他每年都要拉着父母去县里国营照相馆,照全家福。

秦守志看着满满一大锅的肉,还有油,不禁心中疑惑:“妈,老头上山打的?”

任希之一边拿筷子扎在肉身上,一边回答着:“不是,你老弟昨天上山打的。”

“我老弟?一早给送过来的?”

秦守志唯一能想到的人选,就是他大姨家的那个老弟五大三粗,比他还高一头,感觉得有快两米的个子。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新品种化肥才长这么高。

“什么一早送过来,你亲老弟,秦正打的。”

任希之用眼神瞥了自家老大一眼。

“谁?秦正?他?”

秦守志感觉母亲在跟自己开玩笑,这个老弟他最清楚不过了。

论体格力气,比不过自己,论学习读书,比不过老二。

现在说他能打野猪了?那岂不是公鸡都能下蛋。

“啊,咋的,就是秦正,还打的三百多斤的大刨卵子呢。”

三百多斤?还是刨卵子?

秦守志越听越邪乎,谁不知道这时候野猪攻击性最高,不说被大猪牙顶一下多危险,就是被那跟坦克一样的体型撞一下都得昏过去。

“他自己打的?”

“没,和隔壁屋小胖他俩一起。”

“啥?!”

秦守志今天感觉听不明白东北话了,那小子他知道啊,是秦正的发小,胖乎乎的,小时候总天天流大鼻涕,还往衣服上蹭。

带个拖油瓶,还杀了大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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