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侵微微眯了眯眼睛,继续帮她把外套慢慢的穿好;他左手手臂环住了她的后背将她半抱着,然后伸出右手从地上捡起了那颗球形的电子设备。

拿在眼前端详一番证实了此前的判断是如此的正确:

“盲”追踪器?

源产自De国,现市面上有不少的仿品。De国掌握了其核心科技,限量向他国、各种组织或私人以高价发售。

此追踪器因为其身体外部有一特殊的白色涂层因此能精确的感应到携带着它的人的身体温度;若是放于被追踪者的身上,因为其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很难让人把它与追踪器联系起来。

他拿着它左看右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分明就是一颗妥妥当当的正品,价格极其昂贵,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她与那些警察的近距离接触——难不成是那些警察把它放在她的身上的?还是说……

阿侵再次眯了眯眼睛,眼里从一开始见到这颗追踪器涌现出的危险色彩伴随着对它的端详愈来愈浓重,他逐渐意识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半年前她突然出现在组织,期间两人共同执行过多次任务,每一次无不是死里逃生、负重伤而归……后来到她忽然被那名警察重伤……再到现在的俩人一路逃亡……

唉……他无声而深沉的叹了口气,接着他把追踪器重新放回了她的外套口袋里;他没有改变左手的动作,右手却开始缓缓的伸向了她的脖子。

因为失血过多的苍白脸色开始慢慢的涨红。

他忽然掐紧了她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开始缓缓的加重。

此刻的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跟随着他的力道她开始离开了他的左手手臂;因为失去支撑,她整个人跪在了他的身前,上半身被他的右手捏住脖子强迫着举起。

因为她一直昏迷不醒现如今脑袋也耷拉着下来,沾染着血迹的脸又被凌乱的发丝覆盖,好不狼狈、毫无生气。

于心不忍之间,他手上的青筋已经开始凸起,伴随着他加紧的力道她的脸色愈发的通红但还是没有醒来。

冰凉的液体无声的滑落,连阿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

他低下了头不忍再去看她,欣儿却不知何时醒来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还在诧异他居然哭了的时候,紧接着她就狠狠的皱紧了眉!

呃……

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已开始变得铁青。她、他感觉她在他的手中好像一朵柔弱不堪的花朵,好像随时都会被他折断根茎然后就这样静悄悄的死去。

为什么要骗他???手上的力道一分分的加重,心却一分分的缩紧。

阿侵紧紧皱着眉,充血的眼睛里泪水又一次的滑落:

他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与她相见时,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和她那样温柔的话语:

“你终于醒了?是我救了你。”

她带着笑意的脸还浮现在眼前,恍若昨天——那是他一次任务后重伤昏迷被她救起;现如今她在他的手中嘴唇干裂、脸色苍白铁青,只要他稍微一发力,就可以捏断她的脖子——这是又一次的任务之后理性告诉他她可能很危险。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这不是他第一次哭,但却是他第一次那么的难受。为什么会这么的难受?难受到窒息……

他忍不住的低下了头,紧紧锁起的眉头或许也曾暴露过他的悲伤,颤抖的身体告诉他可能他也没有那么的坚强。

阿侵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想要,杀死她吗?欣儿没有挣扎,她已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承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再见你一面。可是,我快要死了……

簇簇簇蔟……不远处的动静静静悄悄,所以谁也没有听到。

欣儿……他抬起了头:或者他该让她醒来?让她给他一个解释?起码,他应该听听她的解释。

就这么想着,阿侵就缓缓的放松了力道,欣儿一瞬间得以喘息。他正准备放开手时,右手感触到的、一颗不知来自何方的泪珠就把他沉痛的心滚烫的灼烧。

他从她的脸上移开了目光,她脸上的晶莹被篝火瞬间蒸发。

她不应该就这么便宜的死去。

她应该要好好的醒过来,再去承受那光是听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的酷刑!

她不应该也绝不可能就这么便宜的死去!

欣儿无力的身体开始往下倒,他终于还是不忍心,在她倒在地上之前伸出了双手又一次的把她抱进怀里。

她的头就靠在他的怀里,寒冷的夜里,似乎她是他唯一可以那么真实的触碰到温暖的人。

……

遥远的地方,有一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庄。村庄虽美丽,但却很贫穷,最初连个小学都没有。

听年纪稍长他一些的哥哥姐姐说,他们念书要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许多人家的男子都选择了出远门去务工,还有的年轻夫妻也会一起。

于是那个村子里长年就只剩下了孤寡老人和孩童,当然,还有总是会被人忽视的留守妇女。

有的老人在等孩子,一辈子也没等到;有的妻子在等丈夫,一辈子也没等到;还有的孩子在等父母,一辈子也没等到,譬如说他。

他没有人可以照料,他挨家挨户的打听父母的消息;有的人说他们快回来了,有的人说他们不会回来了,还有的人说他们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父母外出务工是在他五岁那年,一个人度过了孤独的三年之后,八岁生日那天,他许下一个美好的心愿,然后开始走上了寻找双亲的坎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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