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很残酷的,人与人之间有着不同的层次。

哪怕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富人与穷人却是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富人们住在位置更高的新区,那里光照更充足,也更靠近教会中心,温暖、干净、安全,穷人们则居住在旧城区,若是砖房还好,亚楠里只能卷缩在木板房的大有人在,赤贫者甚至居无定所,只能在蜷缩在黑夜中祈求不要被野兽发现。

这么说来自己其实还挺幸福。

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结实的大门,身为工匠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也衣食无忧,甚至还有闲钱花在自己的爱好上,要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大概只剩还没有伴侣了。

“唉......”

自己已经快三十了,父亲在他这个年纪自己都开始满大街跑了。

莱昂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头发也不多了。

长时间的熬夜导致他脱发严重,日常生活中没影响但对未开启的恋情之路影响不小。

原本还有还会有人举行聚会,亚楠的单身男女们在亮堂的大厅里用餐、跳舞、交流,要是困了可以一起到客房休息,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莱昂也是历经三代才实现了阶级跨越,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就感叹于这种上层的堕落,遗憾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参加。

随着野兽和兽化者的出现聚会取消,本身又因为工作性质平日里少与人接触,他觉得自己想要在短时间内结婚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短暂的哀叹了人生的灰暗前景,莱昂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手头的工作上。

自爷爷那一带起他们家就是依靠机械生活,爷爷是周边小有名气的钟表匠,父亲在钟表的基础上拓展,成为了亚楠里有名的机械匠人,富人们的机械收藏维修和保养很多都经过父亲的手,到了他这代,在继承了父亲的技术后他发现,比起那些玩具一样的机械,他更喜欢武器。

由机械构成的武器。

也正是他这个偏好让他如今混得不错,比野兽和兽化者出现之前更好。

咚咚。

“莱昂先生在家吗?”

门外传来了年轻的男人声音。

“稍等一下。”

莱昂朝着门的方向喊,摘下工作眼镜,满是油污的手在工作服上摸两把,起身开门。

抽出三条婴儿手臂大小的铁栓,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阳光洒了进来,照在莱昂苍白的脸上,他下意识眯起眼。

“莱昂先生,我来取之前定制的东西。”

逆光下莱昂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他依旧很快想起了这名客人。

主要依据是......身高。

不是他自夸,整个亚楠里比他还矮小的猎人那是屈指可数。

更重要的是这名客人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客人都不太一样,之前的客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他们不关心技术,对艺术一窍不通,只知道追求更精准和强大的火力。

猎人以狩猎为生,对狩猎没帮助的东西他们总是兴趣寥寥。

这名客人有着与众多猎人相反的高文化水平,谈吐得体,和他交流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哪怕他对枪械也是一知半解,也会像其他客人一样提出一些十分离谱的问题,自己却不会感到烦躁。

对艺术也有所研究,对方是唯一一个称赞客厅里摆放的八音盒的人,这个八音盒据说是一个落魄的贵族手里收来的,音色清脆,是他的最爱的珍藏之一。

他不知道这样一个有文化有涵养的人,为什么会去做猎人,也不愿深究,如果是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人人都有又是人人都不想要的,那就是“事与愿违”,数不清的“事与愿违”造就出如今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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