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自不会跟她胡闹,转身回洞。伸掌在后壁上一拍,反震之间果然感知壁后虚空,且这层石壁多半也只有三五寸厚。乔峰暗惊,心道曲非烟的琴技还真是有些邪门。潜运内息,双掌拍出,直有开碑裂石之力,却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乔峰衣袖挥出,劲风到处,烟尘渐渐散去。眼前石壁上裂出一个四尺方圆的大洞。
方要进入,却被曲非烟扯住,道:“乔大哥稍后,我且用琴声探查一下洞中情形。”说着,在洞口轻轻拨动琴弦,依着回声暗暗分辨洞中情形。片刻,收琴说道:“这洞口连着一条石道,大约六七丈长短,再里面有一间极大的石室。里面似乎并无活物。乔大哥,咱们点上两只火把再进去。”
二人各自点燃一根火把。乔峰率先走入,脚下咔的一声,附身看去却是一具骸骨。骸骨面朝下倒地,手边是两柄巨斧。心道:这洞邪门得紧,不知里面还有多少尸骨。莫吓坏了小姑娘,不好向她爷爷交代。便冲外面道:“非非,里面尽是尸骨,说不定有什么妖魔鬼怪。你便在外面等着,不要随便进来。”曲非烟果然有些怕鬼,忙说:“乔大哥你也一定小心些,若有不妥就喊我。”
乔峰心道:若真有危险,喊你能有何用。他举着火把缓缓前行,只见洞壁尽是斧劈痕迹,原来这条通道竟是被人生生用利斧劈出。然则造化弄人,那人终于在只差几寸便能打通山洞前力竭而死。
乔峰走进石室,只见满地都是兵器尸骨。石室入口被巨石封死,四壁上刻着无数字画。乔峰一路看去,依石壁遗刻所述,五岳剑派设计将魔教十大长老尽数封死在石室中。十大长老自知命不久长,便将克制五岳剑法的招数刻在石壁上。乔峰细细琢磨,果然五岳剑法被十长老的武功克制的再无还手之力。正惊叹之间,火把烧到尽头熄灭了。却听曲非烟在洞外高喊:“乔大哥,乔大哥,你可还在里面吗?”
乔峰应了一声,快步走出。曲非烟满脸焦急,见他出来,问道:“里面有什么?”
乔峰略一犹豫,道:“里面是魔教前代长老的尸骨,和一些破解五岳剑法的武功。此事你莫要对你爷爷说起,也不要进入洞中。我便答应替你做一件难事。”
曲非烟与他击掌立誓,答应下来。见乔峰郁郁不乐,便道:“乔大哥,天下武功既是人创的,必也迟早被人破掉。推而广之,既然有破解招数,这招数自也会再被人破解。总之,破得破不得,看的是各人悟性,绝不是死的招数。”乔峰心下赞叹:曲非烟这几句有意无意的话竟似窥到了另一片天地。却听山后隐隐一声叹息,又似乎只是风声拂过。
第二日,乔峰通过来送饭的陆大有请师父师娘上山,只说有极大的发现。岳不群夫妇知道这个弟子向来行事稳重,既说有几大发现,多半于本派干系甚重。二人连夜上山,乔峰将石洞之事告知师父师娘。
岳不群夫妇进洞观摩一夜,只觉洞内武学精深浩瀚,非但于华山派补缺了以往种种不足,亦有其余四派剑法相互印证。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魔教的破法匪夷所思,恍若在武学境界中又开出一片天地,令二人流连忘返,再不愿出洞。最后,岳不群令乔峰下山暂代掌门之职,自己夫妇在思过崖精研武学。
乔峰一路下山,却不知数里外的忘忧峰上一老一少正望着这边。少女正是曲非烟,他身边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却并非她祖父曲洋。
老者道:“这乔峰武功极高,天分无双。日后成就怕是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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