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去找主簿李理也是无济于事,但县衙流程还是要走,陆远还是去找了主簿李理。
县衙后面的院子里面有前后三间房,与县衙大堂隔着一个院子。
最外间是主簿李理的办公场所,陆远进来的时候,主簿李理正在查看账簿。
主簿相当于县衙的管家,日常杂事数不胜数,非常繁忙。
陆远作为执事相当于是李理的副手,在没有开始防洪工程之前,陆远就负责协助李理处理这些杂事。
在主簿办公场所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书记员,这是一个老书生,已经在里面干了十余年。
“大人,防洪堤坝工程出了人命!”陆远走了进来,对主簿李理说。
李理手里握着毛笔正在核对一份支出名单,听陆远这么说,立即停住了笔,看向了陆远:“出了人命?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里有份说明,大人可以先看看!”陆远先将张员外和刘监军共同写好的文书递给了李理。
李理皱着眉仔细看完,“嗯,这人好大的胆子啊!”
“大人,我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份说明上写的的那么简单!”陆远说。
李理听到这里,放下了笔,抬起头来,凝视了陆远半晌,才缓缓说:“那你觉得是怎么样呢?”
李理的凝视,像是一道赤眼的光,让陆远心里直发颤。
“我觉得其中有蹊跷,一个十六岁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抢夺监军武器,意图造反的心思呢?”陆远强顶着压力说。
李理并不着急说话,以及用同样的姿势凝视着陆远,慢吞吞地说:“陆执事,你的意思是刘监军他们草菅人命,颠倒黑白?”
“我认为有这种嫌疑!”陆远很肯定地说。
“你有证据?”李理表现出来几分期待,看着陆远问。
陆远摇了摇头,李理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陆执事,你在县衙也当了七年的执事了吧?”
“应该是八年多了!”陆远纠正。
“也是老公差了,说话做事应该知道分寸了……”李理说话之间,将那份说明递给了陆远:“你是现场负责公差,上面缺一个你的签字!”
主簿李理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就是“该死之人”没有任何的冤屈。
“大人,这件事不查查吗?”陆远忍不住问了一句。
主簿李理脸上瞬间变色,厉声喝问:“查?怎么查?谁来查?人家是府城的监军,就是韩大人都没有资格查,你一个小小的执事怎么敢说调查监军的话?谁给你的胆子?”
从主簿李理的办公处出来,陆远脸上火辣辣的,脑海中轰鸣一阵接着一阵,心里面堵得很。
他知道一个征调民夫的死亡,并不会引起县衙大人们的重视,更何况其中还有府城监军掺杂其中……
但是主簿李理对陆远的态度也实在是太过恶劣了。这些年他追随主簿李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里对陆远也还算不错,但一到事上就原形毕露了,再结合县令夫人严莹带来的消息,陆远越发对这个上司心灰意冷!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过是向一个奸商扔了一块臭泥,就因此丢了性命,到最后还要被定为一个“意图造反”的罪名?
陆远一想到这里就气得咬牙切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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