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瓌(gui)额头宽广,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鼻梁高挺,嘴唇时常紧抿,时刻给人一种冷静和威严的姿态。
他的身材就算在人高马大的汉人中也显得格外魁梧,古代汉人身材相比同时代其它民族一般是更为高大的,一提起外族骑士就联想起七尺大汉其实是误解。实际上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外族眼中的汉人才是真正的人高马大。
由于勤于锻炼并且长年累月在马背上行动,阿那瓌有着非常好看的肌肉线条。今日他披了一件用纯白色鹿皮制成的战袍,战袍上镶嵌着铜钉,在猎场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见侍卫亲军带了阿伏干部落的铁罗图过来,阿那瓌立刻整了整仪容,端正坐好。在洛阳的那几年,阿那瓌从洛阳的那些大魏贵人身上学到了这一点——在外人特别是下属面前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威仪,要不断在下属心中强化自己上位者的形象。
“可汗,铁罗图今日来王庭特来为您献上一份重礼!”
络腮胡子,身披一件羊毛长袍的阿伏干部落大人铁罗图,在王庭亲卫的带领下快步走到阿那瓌身前,屈膝下跪恭声道。
“你阿伏干部落如今情形如何?”
听着可汗似有不悦的语气,铁罗图心下登时有所明悟,这必然是可汗责怪自己“无事献殷勤”。阿那瓌可汗当政的这些年里,柔然一扫之前吃喝迎送的不良风气。这要放在前些年,各部落大人来王庭觐见却不带丰厚礼物?那你就在门外老实站着吧。
可到了阿那瓌可汗这里,事情却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柔然所有部落的大人们都知道,阿那瓌可汗有雄心壮志,不在意甚至不喜欢部落大人们的礼物和吹捧。在阿那瓌可汗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柔然的强大更重要了,阿那瓌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柔然再次伟大!”。
想到这里,铁罗图抬起头,面色恭敬的看向端坐在自己身前举止威严的阿那瓌可汗,精神振奋解释道:
“可汗,我所说的礼物并不是牛羊驼马,而是绢布铁器!”
“你们部落哪来的绢布铁器?你莫不是为求王庭援助,特意来诓骗我。我告诉你,今年柔然所有部落都和你们一样,大伙都是勉强自保,无人能够援你!你且回去,等我向大魏索取到援助之后再做计较!”
铁罗图突然变得神色古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深呼了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
“可汗,可是我阿伏干部落已经拿到大魏的援助了!”
“什么!?”听到这一回复,阿那瓌猛然一惊,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铁罗图拿到援助这个说法,也不是铁罗图说他拿到了援助还大咧咧的来这里炫耀。而是大魏中枢绕过他这个柔然可汗,自行向他属下的一个部落进行援助,并且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这洛阳想要干什么!要支持铁罗图再来一次政变吗?这铁罗图今日过来是……是来逼宫的!?
想到此处,阿那瓌猛然起身,一把便抽出自己的金刀,刀刃指向铁罗图,同时便要高喊自己的近卫。
铁罗图猛然看到象征着可汗威严的金刀指向自己,顿时冷汗直流。心知阿那瓌肯定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伸长胳膊匍匐下去:
“可汗!可汗!您误会了!阿伏干部落拿到的并不是大魏的援助!”
“呵呵!”阿那瓌气急反笑,“你今日来究竟要如何?一时说大魏援助你,一时又说并不是援助。你阿伏干部竟敢绕过我可汗王庭私下与大魏结交?铁罗图欲反邪!?”
铁罗图见越描越黑,只管砰砰的磕头:
“阿伏干部并没有和大魏私下结交啊!我所说的援助是……”
“你吞吞吐吐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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