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拜右拜之后,差点给宋荃腰都鞠折了过去。
此刻,他和江齐已经在返程的途中。
走在路上,宋荃不禁问江齐:“江姑娘,衍圣公给孟昔取字那里,感慨一句屈原故事,有什么别意?”
江齐自从离了孔府,终于松了满脸恭维的神情,此时见到宋荃疑问,她又有些不爽:
“相公你还真叫她衍圣公啊,差不多得了。我看到孔端姝就火大,无非她是天人她屁股大,我不敢当面说罢了。”
言罢,少女又忿忿不平的补了两句詈语,很是难听。
也只有在自己的郎君面前,她才会露出这幅真性情吧。宋荃想到此处,有些得意。
“圣贤圣贤,她是狗屁圣贤,一条盘剥泰山百姓的老猪狗罢了。”
“啊啊啊!”江齐急得直跳脚,一把趴到宋荃身上,脸贴到他背上,“真是想到我就气,宋相公你尽管问,我非把孔端姝这个混蛋的底全给你扒掉不可。还天人,一条倚仗孔圣人香火旺的直娘贼才是!”
宋荃憋着笑:“娘子……那我还真有挺多都想问的,你可别嫌我烦啊。”
“怎么会。”江齐亲昵着说,“相公尽管…哦等等,对了,本姑娘都差点忘了!”
她突然又打断自己说话,宋荃挠了挠头,不解其意。
“宋相公,你亲我一下。”
宋荃:???
“好啊,我就知道!”江齐急躁起来,一幅要吃了他的表情,圆瞪着眼睛说,“你嫌我嘴脏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宋荃你这个王八蛋,腌臜泼才驴筋头!”少女一吐出这三个詈词,却突然反应过来,脸红到了耳朵根,又捂着嘴巴小声斥责他道:
“驴筋头你这浑蛋,既然知道那儿有多脏还要本姑娘给你处理?!”她冷不丁抽泣一下,“现在吃都吃了自己还嫌弃起来了,混蛋啊混蛋啊混蛋,你现在到底亲不亲?!”
宋荃听到她这一番埋怨,才反应过来,敢情……是因为这事。
这可就说来话长喽,那还是在鲁提辖教他拳桩之前。那时提辖把郑天寿那个绿袍儿押去了衙门,所以……他一时半会不好在公众面前站起来的窘境,自然便让江齐帮忙解决了。
方式就,天知道鲁提辖一来一回需要多久时间,所以他们选择了最快的处理办法。
宋荃现在端见这少女怒火,只觉得好笑,他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那拖延到现在才爆发也真是苦了她了。
他没再犹豫,一把抱住江齐的脑袋,啄了上去。
……
待两个把脑袋分开的时候,江齐的怒气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羞红着脸,小声辩解道:
“看在你主动伸舌头的份上,本姑娘今日,就,就原谅你这根驴筋头了。”
宋荃脸上还带着笑:“现在可以解答我的疑问了吧。”
“怎么感觉本姑娘是被卖了呢……”江齐狐疑的小声嘀咕,“好啦好啦,我解释给你听就是。”
“孔端姝那一番话表面上是在感慨屈子故事,底子里却和当朝的汴京局势有关,宋司首你来自天外,自然左思右想也听不出来她什么意思。”
“和朝政有关?”宋荃确实不解,“望娘子细说。”
“首先,我大宋这几朝,党争之事都愈演愈烈。神宗朝是新党和旧党争,变法派与守旧派争。到了前朝,这党争的由头又彻底被激化,主张变法的新党内部,又大致分化出章蔡曾几家,每每都在朝堂上争执个不停……”
“此乃党争变法的大前提,大臣和宰执们各执己见,公说有理私说有理的,根本无法制定一条稳定的国政。这还只是朝中,地方官场俨然也是活火狱,更莫提百姓意见了。总之,要细说的话,可以扯出太多东西了,相公你是天外人,先粗听着就是。”
宋荃点头,示意自己没有意见。
“在这延续了太多年的党争之后,便是上一任官家驾崩后,其皇妹端王的上位了,端王自是当今的官家。”
“然而,这位官家虽然上台时看不出城府,乃至于还让太后辖政了许多日子。但当权力真正落到她手上的那一刻,一场属于大宋朝廷的大洗牌,便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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