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二牛。”少年挠了挠头:“最近才跟在郑大哥身边做事的。”

夏若竹见他好说话,脸上的笑又深了一些:“可惜你戴着面具,我还想认识下你,看看你长什么样呢!”

少年伸手,在面具上拂了拂,语气有些苦恼:“我也不想啊,带着这玩意一点也不舒服!但郑大哥说了,不能让人修看见我们的模样!”

这是他第二次提人修。

夏若竹遗憾叹气:“你说的人修是指我这样的么?”

少年大惊,好似这才反应过来:“糟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个的!”

夏若竹摇头:“没关系,无论你说了什么,我不会说出去。”

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发心魔誓。”

“可以。”夏若竹立马同意,问张二牛:“怎么发?”

“你就说今天听说的话不要说出去,否则升级时魔……真元不稳,过不了心魔关!”

夏若竹默默记下这些话,又迟疑问:“哪句?”

张二牛:“啊?”

“哪句不能说?”夏若竹认真解释:“你方才说的话,我都想了一遍,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而且,”夏若竹扭了扭身子:“我被绑着,好像不好发誓……”

张二牛也回想,想了半天:“也是,算了,你不用发了。”

真是个单纯的少年。

夏若竹若无其事将话题收到自己关心的问题上:“你郑大哥叫什么名字?”

对上少年惊诧的眼神,夏若竹语气无奈:“我和你郑大哥相识,但我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字,他生我气,便…”

二牛恍然:“郑大哥脾气确实不好。他……”

“你想知道我叫什么,为何不自己问?”冷淡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夏若竹忍不住懊恼,明明差点就问出来了。

“郑大哥,韩姐姐人挺好的,你能不能…”二牛忍不住为夏若竹求情。

但这求情显然捅了马蜂窝。

“她挺好?”男人冷笑:“阿牛,这世上多的是艳若桃李,心如蛇蝎之人,你且记住了,对这样的女人,切不可心存仁善。”

夏若竹不愿听他在二牛面前诋毁自己:“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难道你方才没故意套他话?”

夏若竹语塞。

二牛出去了,狭小的空间又只剩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夏若竹很不喜欢和这人待在一处。

即便隔着面罩,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刺骨、放肆,极具侵略性,仿佛想把她剥了皮,看看心是不是黑色的。

夏若竹:“你准备何时处置我?”

此话一出,男人竟然迟迟没有回答,夏若竹不由又问了一句。

男人冷笑:“怎么,活得不耐烦了?这么着急想死?”

夏若竹没好气:“我不想死,你就放过我?”

“想得美!”男人冷冰冰地道:“等这里的事处理完,我自然会带你去大哥和大嫂的坟头以死谢罪!”

大哥大嫂?

夏若竹脱口而出:“你说的是豹哥?”

“哟!难得你还记得大哥,杀人夺宝的感觉是不是很过瘾?”

过往的记忆纷涌而入,夏若竹张了张嘴:“你是高虎,刘松,还是祝融?”

男人语气更加生硬:“你管我是谁,你杀了大哥大嫂,便是我的仇人!”

夏若竹轻叹:“玄武。”

男人身子一僵。

“我没杀豹哥。”夏若竹稍微转了转手腕,被灵力绳束缚太久,血流不畅,肿胀得厉害。

男人心神全被夏若竹方才的话吸引,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表情:“敢做不敢当,果然小人行径,亏得豹哥之前那么信任你!”

“你不用冷嘲热讽。”

夏若竹心情放松一些,面对他也不像之前那般紧绷了:“我确实没杀豹哥,他没有死。”

“怎么可能?”

面具下的声音有些迟疑:“我见过他和嫂子的坟墓,街坊邻居们也都说是你杀的!”

他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你这女人,忒可恨了!都这时候,还在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夏若竹皱眉,她这神色瞬间让玄武联想到之前在武馆比试时,她轻嗤自己太慢的情形,面具下的神情不由恍惚。

夏若竹无知无觉:“坟墓你挖过吗?里面真有人?不过我劝你不要乱挖。豹哥得罪了人,还活着的消息不便向外透露,除非他自己愿意。”

挖坟墓?玄武自然没有。

他怔松片刻,再次冷笑:“我挖坟,才能证明豹哥还活着,但要挖坟,却需要征得豹哥同意?!韩姑娘,你逗我玩呢?”

这话确实矛盾。

夏若竹扶额:“我真没骗你!你若还不信,可以去问问灵双的父母。”

不待玄武再开口,夏若竹把当日情形仔细说给他听:“仔细论起来,我还是他夫妻俩的恩人。”

话落,玄武虽然没说话,但夏若竹敏锐感觉到,他周身的低气压散去许多。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若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漠城的城主府也不知换人没有?若换了人,他两人说不定会回来。”夏若竹叹气。

束缚手脚的灵力绳突然解开,夏若竹脸色一喜,扶着床站起来。

腿脚却酥酥麻麻,身子不由自主一歪。

一双大手伸过来扶。

夏若竹顺势坐下,躲开他的手:“无妨,腿有些麻,一会便好。”

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又慢慢收回。

“你们之前在蜈沙域失踪,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夏若竹好奇地打量玄武几眼:“你怎么突然这么高修为了?”

玄武眼神缩了缩:“经历了一些事,后来就出来了,至于修为,机缘巧合吧!”

他不欲多说,夏若竹便不问了,两人不熟,霎时陷入沉默。

“砰”地一声巨响,石门处传来一声巨响,两人瞬间转过头。

一个白衣修士逆着光走进来,惯常温和含笑的脸,一片寒霜。

“放开她!”

夏若竹愕然:“林师叔,您怎么来了?”

林子禹手一伸,夏若竹身子便笔直飞出,直撞到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才停下。

林子禹扶着夏若竹站好,“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无事。”

林子禹双手迅速掐诀,眼见着便要出手,夏若竹忙拦住他:“林师叔,都是误会,玄武和我是朋友!”

朋友?

林子禹手臂一紧,夏若竹瞬间觉得自己被箍得喘不上气来:“夏师侄,你何时和魔修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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